,生不如死?」
太子妃搖頭,嗓音發(fā)顫,一句我只是反覆說了無數(shù)次,卻始終找不到下文,來勸說太子放棄念頭。
被人搬動,明暘艱難地抬起眼皮,模糊的視線定了老半天,才勉強從太子妃的反應中,認出將他扶起的人是太子。
指尖發(fā)抖,明陽試了好幾次,總算伸手入懷,取出仔細保護的信,「殿下,這信我、我總算能親手交給你了……」
「別說話了,我讓人帶你去療傷!」葛君暉示意小貴子來接手,再鄭重地接過信,在明暘耳邊道:「我收到了,你且好好休息。」
語落,明暘才呼出一口氣,放任自己被劇痛侵襲的意識陷入黑暗,徹底昏睡過去。
小貴子手腳機靈,趕忙招呼其他下人過來幫忙,才緊張地趕到展信后,對著信紙發(fā)楞的太子身邊,「殿下,這院子冷,您還是進屋再看信吧?!?
「……不必。這屋我待久了,成天在炭爐旁邊悶著,都快忘記真正的陽光,會是什么溫度,也該習慣習慣了?!垢鹁龝熀龅貨]頭沒尾地說:「這么多年過去,我都快遺忘,父皇才將這玩藝兒送到我身邊,真不知道還該不該開心。」
小貴子心生好奇,禁不住誘惑,偷瞧了信紙一眼。就這一眼,當即嚇得他跪倒在地,伏地不起。
──那厚厚一疊的紙張,竟是當年太子中毒的真相與證據(jù),一應人證筆錄都已畫押用印,以及景明帝親筆寫下的罪己詔,當中字字血淚,筆列數(shù)項罪名,悔恨這數(shù)年來自己的昏庸無能,教子無方的罪孽。
葛君暉捏著紙,靜默良久,才旋過身子,直視太子妃,「你對不起我,讓我又體會了一次至親背叛?!?
又開始下雪了。
太子單薄的身子撐不住寬大衣袍,顯得骨瘦伶仃,雪花落肩,輕易就佔據(jù)了他的肩頭,像是能壓垮他,「我也對不起你,要違背了答應過你的事?!?
「就這樣吧?!顾瓶抻中Γ骸妇土P你我再入牢籠,用馀生贖罪?!?
天冷了,寒極抑是暖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