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邵迦音好像不再喜歡凌虛了,因為他讓她變得不像自己了。
她為了照顧太淵,舍棄了和太溪的相處,正如她為了追逐凌虛,忽視了自己。
等邵迦音在谷中陪伴太溪,親自陪它到最后一刻,這是她第二次目睹老貓的死亡,那時她終于下定決心,她不會再回尋味齋等待了。
她這次不是放棄,是真的放下了。
在感情這件事上,邵迦音一直遵從本心,她后來和師兄結為道侶,不是退而求其次,也不是出于感動,僅僅是因為喜歡。
至于為什么喜歡?
大概是無論多久沒回來,丹房里的藥草都永遠按照邵迦音的習慣擺放。
她弄臟的爐子,第二日總會變得干干凈凈。
不論何時,她需要幫助時,師兄總會在身邊。
邵迦音哭著對云鳴說:“我一開始就知道那信是假的,是師兄你寫的,只是我根本就不在意了。”
云鳴愕然,他虛弱地問:“所以師妹你是真的喜歡我,才和我在一起的嗎?”
邵迦音點點頭,肯定道:“是。”
此時此刻云鳴既感到幸福,又覺得自己可笑,他夢寐以求的東西,原來他一直擁有著。
“我如今變成這樣,師妹你后悔嗎?后悔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決定嗎?”
云鳴知道師妹嫉惡如仇,肯定是會厭棄犯下諸多罪孽的他。
不料邵迦音擦干眼淚,紅著眼眶嗡聲道:“我不后悔。”
邵迦音方才有過遲疑,有過后悔,但此時此刻,她說她不后悔。
“因為我從來沒做錯過什么,做錯事情的是你們,我為什么要后悔?”
陰差陽錯之下,她和凌虛錯過了,這不是她的錯,錯的是凌虛的不堅定。
師兄因愛生妒,犯下諸多錯事,這也不是她的錯,錯的是師兄誤入歧途。
聽到邵迦音的回答,即使奄奄一息,云鳴還是扯出一抹笑:“對啊,做錯事的人是我,師妹不用后悔,該后悔的人是我,該付出代價也是我。”
他深深地望著邵迦音,似乎是要將這一刻的邵迦音牢牢記在心底。
“師妹,你說我要是真的只是來采九穗禾的,該有多好啊。”
話音一落,云鳴的神魂徹底潰散,邵迦音輕輕抱了一下云鳴的尸體,卻沒有再哭。
她無愧于心,她一直是那個敢愛敢恨的邵迦音。
邵迦音很快站起,靜立片刻后,轉頭對凌虛道:“凌道友,我要突破化神了,事發突然,還望你替我護法一二,來日隱仙谷必有重謝。”
一直在一旁罰站,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凌虛連忙點頭,雖然他感覺到邵迦音的語氣比從前更疏離了,很是心酸,但還是迅速結陣護法。
危機徹底解除,崔淮帶著逍遙派一行人暫且離遠些,避開迦音仙子的護法大陣。見過這樣一場悲劇,眾人都有些情緒低迷,祝余終于脫了龜殼也高興不起來,趙知許更是感傷得眼圈泛紅。
姜暄從震驚失語中找回自己的聲音:“牛,迦音仙子是真正的猛人,死老公以后還晉階了!”
崔淮又忍不住一腳踢得姜暄一個踉蹌:“迦音仙子晉升又不是單純因為云鳴死了,而是因為她的心境提升了,才突破了瓶頸。”
聽出崔淮話中對迦音仙子的贊許,扶欽對云鳴和凌虛這兩位感情上的前輩氣惱不已,內心更是憂愁——
這些前人真是把活生生的路給堵死了!他是真擔心師妹這種事看多了,別還沒看清自己的心,就先直接看開了!
開玩笑的
天色漸晚,崔淮他們在林子里找到一片空地歇著,姜暄看著祝余忙碌地跑來跑去,正撿柴準備搭起篝火,姜暄嘴里感嘆道:“師弟,別這么麻煩,不用生火了,我來了修仙界才發現以前仙俠劇都是騙人的,修仙以后眼睛跟開了夜視功能似的,看什么都清清楚楚的,而且我們也不怕冷。”
“再說搭火防野獸就更不用了,野獸碰見四師妹,那只能是算它們倒霉。”
祝余把柴往地上一放,抱胸冷哼道:“大師兄,你稍微做個人吧,你們四個是大晚上看得清清楚楚,我再過半個時辰,天色再暗些,我就成個睜眼瞎了。”
在祝余的強烈要求下,幾人紛紛幫忙拾柴,崔淮一手握拳,垂放在身側。另一只手時不時撿上一兩根柴,看上去很悠閑灑脫,就是速度有些慢。
姜暄兩只手狼狽地抱著柴,不服氣地叫嚷著:“師妹你不至于吧,撿個柴還要耍帥?”
崔淮對待姜暄的不平衡,嘴皮子都懶得動,一個眼風掃過去,就讓姜暄安靜閉嘴。
趙知許抱著柴路過姜暄,搖搖頭道:“大師兄,你說你明明這么慫,還非在師妹面前嘴賤,何必呢?”
姜暄梗著脖子反駁:“什么叫慫?我這是識時務者為俊杰!”
不同于姜暄他們那邊打鬧起來,扶欽亦步亦趨地走到了崔淮身邊。
崔淮覺得自己變得有些怪怪的,她和師兄就這般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