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知許時隔十二年,再次有資格和趙知舟成為對手,但這場比試還剛開始不過一刻鐘,她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,趙知舟也許靠著族內的資源,修為上勝過她。
但趙知舟此人,剛愎自用,品行低劣,不配被她當做對手。
在趙知許的心中,趙知舟甚至連逍遙派無法修煉的師弟祝余的十分之一都不如。
擂臺上,趙知舟的幻影分身虛虛實實,不斷催發火焰,在她身上又燎出一片傷口,他還在叫囂:“趙知許,你憑什么和我爭?你若是主動認輸,我就饒了你!”
趙知許沒有理這個,按照姜暄的話來說,是大腦發育不全的堂兄,她掐訣催生出一片霧。
四師妹曾多次和她說過,水靈根不是沒用的靈根,它只是更空靈,更需要技巧一些。
趙知許放棄追著趙知舟的影子跑,她也沒再試圖去躲避趙知舟的火鞭,而是在大霧里細細尋找,這條火鞭,到底被握在哪里?
崔淮在臺下看著師姐,她像感受不到痛似的一動不動地尋找出路,那雙今晨還撫過崔淮頭頂,留下輕柔溫暖的手,轉眼間傷痕累累。
她不禁又想起來半月前,留影石里,一次次被打倒,又一次次爬起來的姜暄。
逍遙派里的人,哪怕是系統認定為龍傲天的姜暄,在她眼里都不夠強。
對于崔淮來說,她其實有點把這次試煉當游戲,她知道一定會贏。因為即使她現在只是煉氣期的崔淮,可她心里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的靈曄劍尊,對待一切都游刃有余。
可她的同伴們不是,他們是真的拼命多掙一兩個積分,每一場比試對他們都至關重要。
崔淮的心里酸酸脹脹,師姐在擂臺上傷勢越來越重,趙知舟玩夠了,不耐煩地想結束比試,可師姐已經能在幻影中準確找到他了。
師姐的劍法是她教的,今日她一招一式都使得很好,竭盡全力。
在修為的巨大差距下,她甚至和趙知舟打得有來有回,越戰越勇。
此消彼長,趙知舟卻越來越急躁,錯漏之處越來越多。正當崔淮以為,這場比試,師姐應該要贏下了。
趙知舟自左側翻騰而過,一點寒芒從崔淮眼前閃過,他袖口綁著什么?
趙知許用盡全力揮出一劍,趙知舟方才頻繁地使用幻影和火鞭,靈力消失殆盡,眼看著無力抵抗。
崔淮想到什么,大喊“師姐,小心!”
卻已經來不及,一只小箭高速從趙知舟的袖中發射,穿透了趙知許握劍的手腕。
趙知許手中的長劍墜地,趙知舟趁機一腳將她踢倒,高呼:“裁判!我贏了!”:
臺下觀戰的姜暄幾乎要沖上臺去,紅著眼睛,哽咽著問:“怎么還能用暗器呢?”
裁判細細檢查趙知舟的袖箭,有些瞧不起,但礙于規定不得不宣判:“比試不允許使用暗器,但這只袖箭規格材料都卡在暗器規格的極限范圍內,算作武器,此局趙知舟勝,積一分。”
姜暄好像上前要去打趙知舟,臺下亂哄哄的,似乎許多人對結果不滿,崔淮都聽不到了。
她只是跳上擂臺,一把打橫抱起師姐。
師姐把頭埋在崔淮肩頭,崔淮感覺肩上的衣服有些濕濡。
在臺上,受了那么多傷,那么疼,師姐都沒哭,但她現在哭了。
她在哭著道歉:“抱歉師妹,我輸了。”
崔淮語氣從來沒這么輕柔過,她告訴師姐:“你沒有輸,在我眼里,師姐你贏得很漂亮。”
暴雨梨花
回到客棧,祝余掏出顆止痛丹,痛斥道:“哪個缺德鬼干的,比試就比試,怎么身上這么多傷口?”
讓趙知許服下后,祝余帶著扶欽的靈石去買藥。
姜暄本來要沖上去打趙知舟,被扶欽攔下來。比試期間不允許私斗,何況趙知舟的行為雖然缺德,但卡在規則的邊界,他們要是打他,那就是他們犯規。
姜暄氣不過,堅持去無涯宗的裁判組投訴趙知舟。扶欽閑下來,看著崔淮忙里忙外,也不知道具體能幫上什么,就大氣地選擇出靈石。
崔淮忍不住總去看師姐被袖箭穿個窟窿的手掌,師姐用只手彈琴下棋,也用這只手執劍施訣,這只手曾和崔淮交握,也輕撫過她的頭,可如今卻鮮血淋漓。
師姐抬手,用沒受傷的左手捂住崔淮的眼睛:“別看了,吃過小師弟的藥,已經不疼了。”
騙人,崔淮以前吃過很多止痛丹,她知道止痛丹效果才沒這么快。
崔淮克制自己不再看,轉頭吩咐氣得齜牙咧嘴的小白狐:“你去把樂幽真人請來,她要是不樂意,你就多哼唧哼唧,求她兩聲。”
小白狐先跳到師姐的榻上,用渾身最軟的那塊狐貍毛毛蹭蹭趙知許,嚶嚶叫著安慰她,看見趙知許被逗得露出笑意,這才火速跑去找樂幽真人,出賣色相了
崔淮蹲在師姐床榻邊,試探性地伸手,輕輕放在師姐的頭上,就像師姐之前對她做的一樣。
“師姐,睡一會兒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