萊爾匆匆地隨著林青云離開,他下意識(shí)地朝人群中的塔里昂望去,只看到一雙偏執(zhí)的眼。
他的心下一涼,眨眼間,就出現(xiàn)在了林青云的房間。
林青云將懷里的謝奧放在床上,低垂下頭,舌一寸寸地舔過青年被劃開的傷口,謝奧因著痛苦而戰(zhàn)栗,卻很是乖順地沒有從床上彈起,幸好痛苦沒有持續(xù)多久,傷口處重新變得光滑,謝奧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萊爾看見林青云的身形一閃,再睜眼,兩人就又回到了剛剛的樓梯拐角。
淋上鮮血的地毯被仆人取走,先前擁堵的人群四散,只留下塔里昂孤零零的一人。
萊爾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塔里昂。
對于塔里昂的行為他是理解的,但是并不能茍同,就他這個(gè)做法,就算謝奧先前與林青云沒什么,在這種近距離接觸下,也難免不會(huì)讓林青云對謝奧產(chǎn)生憐惜。
若是剛好謝奧的血液是林青云喜歡的味道,那塔里昂豈不是白白將林青云拱手讓人,為他人做了嫁衣?
而且,這種傷害別人的事情太過殘忍。
耳邊傳來林青云冷靜的質(zhì)問聲:“為什么要這么做?”
塔里昂扔下手中的尖刀,撲向林青云的懷中,又被毫不留情的血族拽開。
男人垂下眼眸,神色不明。
“大概是妒忌和不忿吧。”
“你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吸食我的血液了,我很害怕,我怕有人會(huì)取代我的位置。”
出乎意料的誠實(shí)。
萊爾聽見林青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面露失望。
“你走吧。”
“我已經(jīng)給謝奧療好傷口,看在相伴一場的份上,不追究你的責(zé)任。”
說罷,林青云就轉(zhuǎn)過了頭。
募地,“咣當(dāng)”一聲,像是重物砸到了地面,順著林青云的視線,萊爾看見了塔里昂跪在地上,去了地毯的地面堅(jiān)硬冰冷,塔里昂卻膝行著移到了林青云腳邊,拽住了她的褲腳。
男人聲淚俱下,哭得梨花帶雨,我見猶憐。
“大人,我還能去哪里呢?”
“沒有父母,沒有住所,沒有錢財(cái),我還能走去哪里?”
這張臉幾乎踩在了林青云的審美點(diǎn)上,因此美人落淚,十分不忍,但想到這副美麗的皮囊下是一個(gè)蛇蝎心腸的男人,兀地態(tài)度冷硬起來,抽出自己的腿,卻松了口。
“我給你錢,你去找個(gè)營生……”
她的話還為說完,就被塔里昂打斷。
他哽咽著搖頭,仍不肯離開,做依依不舍之態(tài)。
林青云猶疑之際,萊爾看見拐角驟然出現(xiàn)了一抹黑影。
黑影緩緩從陰影處走出,在光亮下,萊爾看清了來人的臉。
正是先前被林青云抱上樓,如今被兩人的吵鬧聲驚起的謝奧。
“謝奧,你怎么下來了?”
林青云喃喃出聲,恍然意識(shí)到許是聲音太大,面上浮起尷尬之色。
萊爾置身事外,因此看清眼前的狀況。
謝奧站在蜿蜒的樓梯上,而塔里昂卻跪在林青云的腳邊,一人衣衫齊整,一人狼狽不堪。
謝奧露出笑容,回應(yīng)林青云。
“我是來尋伯爵大人的。”
他微微側(cè)頭,看向林青云身后的塔里昂,疑惑出聲:“這是……?”
林青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,只好粗略地將整件事向他重復(fù)了一遍。
謝奧做恍然大悟狀,“原來是塔里昂先生想要留在伯爵大人身邊,而您因?yàn)閾?dān)心我不肯同意啊。”
青年揚(yáng)起燦爛的笑容,搖搖頭,“我沒關(guān)系的,伯爵大人。”
“不過,讓塔里昂留下可以,我只有一個(gè)條件。”
“什么條件?”
出聲的不是林青云,而是身后情緒激動(dòng)的塔里昂。
謝奧張開淺淡的薄唇,一開一合,像墜在枝頭被風(fēng)吹得晃動(dòng)的櫻花,可吐出的話語卻不帶半分柔軟。
“讓他經(jīng)歷我所遭受的一切。”
“但伯爵大人,請您不要治療他好嗎?”
謝奧面帶祈求,林青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弋,最后環(huán)著胳膊立在原地,沒有回應(yīng)。
萊爾知道,這是她不愿意溝通時(shí)的表現(xiàn)。
在林青云看來塔里昂或許有錯(cuò),但謝奧此刻的表現(xiàn)也并非良善,因此保持著緘默。
三人僵持在原地。
半晌,塔里昂開口:“我愿意。”
此話一出,不光萊爾悚然一驚,就連運(yùn)籌帷幄的謝奧臉上的笑容也是一滯。
塔里昂站起身,移到靠著墻邊的林青云面前,持起血族的手,快到林青云還沒來得及反應(yīng)。
男人寬大的手掌包住林青云的,募地一劃。
溫?zé)岬孽r血瞬間噴涌而出,濺在林青云的臉上。
黏稠的血液熱乎乎的,黏在她的睫毛,沒有閉眼,以至于血珠灑進(jìn)眼瞳中。
萊爾看見,林青云的眼白處浮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