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蓋文的出現。
蓋文是特殊的,他年輕,漂亮,更得林伯爵的喜愛,是古堡內唯一一個被林伯爵吸食血液的對象。
巴尼的等待落了空,他內心噴涌著的愛意和敬意混雜在一起,令他抓狂。
他不想落得個老死都未被吸食的下場,就像先前的那位老者般,帶著遺憾死去。
所以他開始針對蓋文,針對這個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的青年。
古堡內和他懷有同類想法的人很多,大家只是將雜事、難事、不愿意做的事交給蓋文去做,冷落孤立他,試圖讓他變成一副討人厭的性格,被林伯爵厭棄,好讓其他人有機會上位。
可蓋文該死地能承受,像一團任人揉搓捏扁的泥巴,怎樣都無所謂。
冷暴力逐漸演變成肢體暴力,反正林伯爵也不常回來,兩次吸食之間隔著較長的周期,傷口會自然愈合,蓋文又不是個會告狀的,幾人有恃無恐。
直到現在,巴尼將視線落在沙發上披著白袍的人類女人身上。
膚白貌美,生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蛋,男不男女不女,真不知道哪里符合林伯爵的心意。
林伯爵從
不參加血族的狩獵派對,難道是為了這個女人故意前去的嗎?
她是會成為第二個蓋文,還是會超越蓋文,成為新的風向?
巴尼眼神陰鷙,像大草原上等待獵物死亡,擇人而食的禿鷲。
萊爾打量的眼神一頓,兩人對視后,幾乎是同時轉開目光。
巴尼收斂眼神,將目光落在沙發中央坐著的女血族身上。
林伯爵穿了一條火紅的真絲睡袍,烏發垂在肩上,原本蒼白的面容因剛吸血而透著紅潤,如同一支盛放著的明艷玫瑰,張揚地展示著自己的美麗。睡袍堪堪蓋住膝蓋,露出瑩白的小腿,其上遍布著淺淡的紅痕。
蓋文這個賤男人,怎么敢在伯爵大人身上留下痕跡?
巴尼攥起拳頭,任由指甲嵌入手掌心,疼痛拉回他的意識。
他的目光宛若實質,一寸寸地舔舐過那片吻痕。
“今夜這么晚的時間將各位叫到此處,是有事情要宣布。”
林青云的話音一落,廳內喧嘩的人聲立即消失,一片寂靜。
血族的眉宇間透著冷意,紅唇抿起。
“我聽說近日血仆中有以強凌弱,抱團欺辱新人的事情發生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?”
萊爾看見眼前的這群人類皆面面相覷,沒做過欺凌之事的女人面色如常,而其他男人面露心虛之色。
最前面的巴尼站出來回答林青云的問題:“大人,不知道您是從哪里聽來的挑唆之語,我們這些苦命的人得您所救,有了一方遮雨的屋檐過活,已經感激不盡,大家都像兄弟姐妹一樣相處,怎么會做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?”
萊爾被他這番巧言令色的話語驚到,他還記得剛剛男人投來蛇蝎般的眼神。
他看向身側的女血族,面露擔憂。
募然,手背一冰,他被林青云的手拉著放到了膝蓋上,許是覺得他體熱,所以隨意地拿來取暖。
輕薄的真絲面料,睡裙底部銜著不規則的蕾絲花邊,觸感細膩。
萊爾僵著身體,一動也不敢動,他的掌心被帶著掌在了膝蓋上方的面料處,隔著小片的布料,血族冰冷的體溫渡了過來,刺骨的涼意。
血族一邊同巴尼說話,一邊將手指攏進他的指縫間,揉/捏著淺淺的一層皮肉。
女主皮膚白,素如積雪的手指像是蒙上一層淺淡的柔光,指節處泛粉,指甲圓潤,柔嫩的手指如同一節春筍,宛若無骨,掌心暖和,散著甜絲絲的幽香,隱隱可見皮下青色的似植物般脈絡。
十指連心,帶著薄繭的指腹拂過他的手指側面,按在指甲,細細地撫摸手指根/部和手背的連接處,酥酥麻麻的小電流從尾椎骨竄起。
萊爾的臉頰發熱,不敢抬頭看沙發對面眾人的眼神。
“那為什么沒有人給兄弟姐妹們安排住處呢?”
林青云的話一陣見血,讓巴尼臉上的笑容一頓。
“巴尼,你真讓我失望,你是年紀最大的一個血仆,我辭去了管家,支付給你們報酬,可不是讓你們在這里過家家的。”
伯爵冰冷的話語像是在巴尼臉上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,刺痛難捱。
他囁喏著想要為自己辯解,卻什么都說不出來。
林青云又指了幾個平日里和巴尼一同欺負蓋文,與之為虎作倀的幾人。
“我的古堡里容不下互相捅刀子的血仆,你們幾人被解雇了,回小鎮去吧。”
掌管正義的女神將天秤偏向了另一方,巴尼聽見了自己的心碎裂開來。
他垂下眸不再言語。
林青云拉著女主就要上樓,忽地一道黑影撲來,她下意識地一躲,那道黑影就伏在了鋪有軟毯的地面上。
巴尼伏在地上,頭顱貼近她的腳踝,神態狂熱,親吻她的腳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