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確松開地上男人的衣領,逐漸走向縮成一團的李嬈,她眼神躲閃,不肯直視他。
他握住女人的肩:“他剛剛說的什么意思,什么叫不是他的種?你出軌了?”
李嬈試圖掙脫,又被緊緊按下,她瘋狂搖頭:“怎么可能,我和沈城感情好著呢,怎么可能出軌?”
沈確怒吼,雙目赤紅:“那他說的什么意思,你告訴我!”
李嬈看著他的臉,害怕他耳熏目染,也變成沈城那般對她動粗,開口說道:“你不是我和沈城的孩子,是我在上城區撿來的。”
沈確還是第一次聽說家家戶戶安置著保鏢的上城區能丟孩子,在他的注視下,李嬈吐露真相:“在很久之前,你爸,啊不,沈城他還是挺勤勞能干的,我當時懷孕,他動用攢了多年的積蓄送我去上城區生產,只求我們母子平安。”
“當天入院的婦人很多,我就碰見了一個和我相同預產期的女士,我的羊水比她破的更早,生得也更快,那孩子幾乎沒讓我受什么罪,真乖啊。”
“我的孩子那么乖那么乖,卻染上了基因病。剛出生的孩子無法注射藥物,只能想辦法送進保溫箱,用特殊的管道提供所需物質,太貴了,一天要八百法朗,我們的存款只夠續一個月的。好天無絕人之路,那位貴婦人的孩子先天不足,也被送進保溫箱……”
“夠了,不用再說了。”沈確已經知道了原委,怪不得兩人對他如此不重視,怪不得他無論做什么都無法討其歡心,原來,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家。
他閉上眼:“那家的名字叫什么?”
“謝,謝安的謝。”
真假少爺(24)
李嬈的話仿佛一道驚雷劈到沈確的頭頂, 他聽著女人接著開口:“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世,那你就搬出去吧, 家里本來就小,看在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上,我就不管你要房租了。”
這話反而顯得她格外大方,沈確想扯起嘴角,但他像是暴風雪天走了許久即將被凍僵的旅人,失去了控制面部表情的能力。
他什么也沒說, 沖進自己的房間,破敗的墻壁、狹小的空間,撿來改造過的廢棄衣柜和廉價的單人床。
沈確的房間是極簡主義,他將重要的證件塞到包里,還有幾件應季可換洗的衣服, 構成他全部的行囊。
他掀開簾子,最后回頭看了眼生活過十九年的房間, 隨后離開沈家。
沈確攔下巷子口的計程車,車子緩緩駛離。點點星光穿透朦朧的夜色, 車子匯入車流, 化為小點,霓虹燈錯落的光線與家家戶戶的燈火交織在一起,窗外的景色從寂寥逐漸變得繁華。
車子駛離喧鬧的市中心, 走上一條熟悉的大道, 與幾個小時前的場景重合。
一樓的正廳,謝序章帶著笑意向爺爺介紹:“爺爺, 這是青青, 本該早些讓你們認識一下的,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。”
他的笑容甜蜜又羞澀, 臉上寫滿了少年心事。謝安一眼便看出謝序章的意思,他之前是沒見過林青云的,不過也曉得這是自己那個早逝兒子的續弦帶在身邊的孩子。
原來李巖向他匯報謝序章將人趕出家門,為的是這個。
按理說兩個人之前的關系,謝安應該棒打鴛鴦,但他現在腦子里全是李巖送去檢測的頭發,以及三人的關系,思緒萬千,他的腦子亂成一鍋漿糊。
他毫無邊際地想著如果兩人真的不是親爺孫又該如何,到底選誰當繼承人,這孩子若是知道真相又如何自處等等問題。
謝安一時之間沒有回話,直到少女清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:“爺爺您好。”
他抬起頭,看向這個站在謝序章身側的少女,漂亮動人,落落大方,兩個年齡相仿的少男少女站在一起格外相配。謝安看著少女身側緊盯著他而面露不安的謝序章,妥協地回應。
“爺爺我……”謝序章的話還未說完,便被謝安的手機鈴聲打斷,他看著謝安走到另一側,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么,頭發花白的老人面露喜色。
掛斷電話后,謝安朝他走來:“去書房,我有些事想問你。”
他的話音剛落,門鈴聲突然響起。
莫名的,謝序章有些不安,謝安反常的舉動、打電話時有意無意看向他的眼神、剛剛對他說話時的命令口吻,仿佛是巨大暴風雨前的寧靜,讓他不安,尤其是現在。
謝安:“序章,你去開門。”
明明正廳里還有許多傭人,可他仍是讓自己前去,像是在做服從性測試。謝序章應聲走到玄關,握著把手下壓,他已做好最壞的打算,就是謝安已發現他的基因病,也許打開門就是一整排的專家或者
醫生……
他拉開門,門口站著的只有一個人,卻讓他如臨大敵。
謝序章悄悄回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林青云,用身體擋住門口,確保屋內的二人無法看清來人,這才開口:“你又回來做什么?有東西落下了?”
門口站著沈確,他聽見謝序章的詢問點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