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匹紅色駿馬腳踏厚厚的樹葉,疾馳在寬闊廣袤的草原上,如同離弦之箭。馬背上一名黑衣女子正微微伏下上身,手中握著的韁繩一緊,馬兒逐漸放慢速度。
被冷風呼呼打臉的林青云這才松一口氣。
她閉上眼睛,聆聽馬蹄與新鮮的樹葉碰撞發出的咔嚓咔嚓聲, 遠處的叢林里傳來鳥獸的鳴叫,匯成一首動聽的交響曲,身心得到凈化。
時間回到一月前,林青云正琢磨晚上還是宿在書房或是哪里,剛走過正廳, 瞧見一抹綠色的人影坐在雕花椅上,她定睛一看, 竟是內務府的張主事。
無事不登三寶殿,更何況她與張主事并無交際, 只在上朝時見過幾面, 混了個臉熟。
張主事協助都虞司管理武官的銓選任用,林青云想著該不會是女皇陛下將她調到兵部,給她升官加爵了?又覺得不太可能, 雖說她現在勉強算得上皇親國戚, 可那兵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得。
兵部除了必考的武經七書外,還要考騎射、拉弓等等, 她這邊正放慢腳步思躇著, 就見正中的張主事笑盈盈地站起身朝她走來。
張主事身形高大,步伐穩健, 生著一張國字臉,拱手見禮,林青云連忙扶起,心中有了猜測,憑她現在這職位如何也不能擔得起她一拜的,難不成還真是升官?
兩人坐回位置上,張主事開口說道:“真是賀喜大人了!”林青云不解。
她接著開口說道:“萬沒有想到大人是個會武的,若不是陛下點你作兵部郎中,我還不曾知曉小妹你有如此才能,調令隨后就到。”
林青云整個人都懵了,皇帝知曉她有習武的技能,自己怎么不知道?她只是個柔弱書生啊,渾渾噩噩地應付完張主事和皇帝派來的路總管。
晚飯時她還在思考這事,也就忽略了桌上濃濃的火藥味。
謝鳴知先是為林青云夾了一塊肥瘦相間又色澤透亮的東坡肉,她剛要去吃,就聽右手邊的杜子笙開口說道:“青青近日的吃食都是些清粥小菜,這肉未免太過油膩了些,不如嘗嘗這道蟹釀橙。”
“這螃蟹是從昆山陽澄湖進貢來的,極其鮮美,做法也很有講究,橙子的清新果香融進蟹肉中,味道一絕。”
林青云被他說得食指大動,挖起一勺,滿足地瞇起眼,果真如杜子笙所說,色香味俱全。
被忽略的謝鳴知咬牙說道:“螃蟹乃極寒之物,妻主身體弱,還是不要多吃為好,這些味美的東西背后指不定帶著什么弊端,圖一時之歡固然好,可最后腹痛妻主還不是要我為其服湯藥?”
林青云只覺得謝鳴知的話意有所指,她想來想去無非是二人因她到底多吃了誰夾過的菜而吃起了飛醋。
她想了想,取了喝湯的勺子,將那小塊的東坡肉和蟹肉一同送入口中,嘴里塞得鼓鼓囊囊,手中還麻利地給二人夾菜,給兩人的碗堆成了小尖,這才滿意。
林青云開口說道:“要吃光哦。”兩人便不再說話,飯桌上只剩下碗筷的碰撞聲。
她松了口氣,剛要起身回屋,就見謝鳴知拉住她的胳膊問道:“妻主今夜要宿在哪里?”
林青云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,自從有了圣上所賜的宅邸,屋子也多了不少,除了她和杜子笙的大婚之夜外,她一直宿在自己的二層小樓中,未過幾日,怎的謝鳴知就著急起來,還好杜子笙并未……
她剛瞥向飯桌另一端的杜子笙,就見他漱過口,正拿著一杯茶朝她望過來,似是嫌這場景還不夠亂,填火說道:“我近日向御醫學了些推拿手法,青青不如來考驗一下?”
林青云看著整個身子快倚到自己胳膊上的謝鳴知,又看向正目光灼灼盯著她的杜子笙。
她只覺得自己要被二人的目光燙出洞,果斷地拒絕三連。
第二日,林青云去兵部上任,剛走進去,就收獲了一串不善的眼神,她知曉如今自己就是個空降兵,難免有人看不慣,可沒想到找茬的人來得這么快。
一個肱二頭肌壯碩的女子走到她面前,嗤笑道:“這就是新來的郎中?看著手無縛雞之力,沒練過武又如何能選拔武官?”
周圍的人應和,林青云從旁人口中得知這位便是另一位兵部郎中,也是她的同僚。
她好脾氣地笑笑說道:“我雖未學過武,但也知曉如何校考武官,就不勞壯士費心了。”
薛成面色一黑,依舊不依不饒說道:“一介文人作兵部郎中,說出去這不是讓人貽笑大方,我不同意,除非……”
林青云聽她接著開口說道:“除非你能勝過我,我便再也不會找你的麻煩,化干戈為玉帛。”
她想了想點頭稱好,問道:“比什么?”
薛成面帶不屑,開口說道:“若是我選,難免有欺負人的嫌疑,你來決定。”
林青云便提議道:“不
如比拿石碩子?”她這話一出,便看見四周的人面露憐憫。
薛成更是哈哈幾聲笑問道:“若你輸了該如何?”林青云嚴肅地回道:“那我明日便向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