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官府的通知,林青云先是參加了復試,之后便是三日一場的會試,因為宅院實在是太偏僻了,她只得先住在附近的客棧,客棧一間通鋪的價格已漲到以往的三倍。
好在杜子笙在她離行前塞給她了一個荷包,林青云打開才發現里面是沉甸甸的銅板,也不知他是怎樣得來的。
林青云嘆了一口氣,她現在總有一種自己在吃軟飯的錯覺,捏著荷包暗暗發誓,待會試結束后,定要去書肆問問缺不缺抄書的,也不能一直靠杜子笙養著。
會試進行的很順利,林青云從考場出來看見外面的陽光時,只覺得恍如隔日。這幾天實在是太難熬了,試卷上的難題暫且不論,光是這吃住條件就夠她喝一壺的了。
每個人住在小小的隔間,睡覺的板子還很小,林青云只得蜷著身子睡,還擔心一個不老實翻到床下,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淚。
這會試結束,大部分考生都是家人乘著馬車拖家帶口地把人帶走,林青云隨意打量了一圈,剛感慨這舉家歡慶時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杜子笙站的離出口有些距離,打著傘在樹下朝她招手。周圍人群熙熙攘攘,可在那一秒,林青云的眼里只剩下杜子笙。
她快步走上前,出了些細汗,杜子笙把傘移向林青云頭頂,從懷里掏出手帕給她擦汗。林青云還沒張口問他怎么來了,旁邊一個女聲開口道:“林姐姐?”
林青云轉頭望去,就看見前兩天在客棧曾遇到的舉子應晚回道:“復春?”
二人互相行禮,應晚和她寒暄片刻,探究了此次考題的最后那一問應怎么答。林青云把自己的大概思路一說,迎來了應晚的驚嘆:“林姐姐有這般才華,榜眼探花豈不是姐姐囊中之物了?復春在此提前賀喜姐姐。”
林青云擺擺手,應晚往旁邊一瞧,這才看見她身后的杜子笙問道:“這位是?”
她正琢磨要如何介紹呢,就聽應晚看杜子笙手中的傘,恍然大悟道:“想必這位便是夫人吧?復春真是失敬了。”
杜子笙面帶笑意回禮道:“哪里哪里,倒是子笙的不是了。”兩人攀談一會,就見應晚的家人過來,三人告別。
回去的路上,杜子笙抿著唇,極力壓抑住自己臉上的笑意,但因為帶著帷帽,肩膀一顫一顫的,好不容易走到院門口,林青云推推他的胳膊:“這里又沒人了,想笑就笑吧。”
杜子笙摘下帷帽,胳膊環住林青云:“青青,我今天好開心。”林青云從他胸間抬頭問道:“你開心什么?”
“剛剛旁人說我是你的夫,你沒有否定。”他回道,發出喟嘆:“這幾日我好擔心你吃的好不好,睡的好不好,有沒有挨餓受凍,如今看你生龍活虎的樣子倒是寬慰許多。”
林青云好笑地問道:“你怎么不問問題難不難,考的如何,猜我會不會高中?”杜子笙低下頭蹭了蹭她的臉頰:“可我覺得這些都不及你平安更重要。”
院子中的那棵玉蘭樹開了花,千花萬蕊,影影綽綽,林青云抬起頭,輕吻男人的紅唇,微風輕拂,零星的花瓣落在二人發間和款式相同的衣袍上,不分你我。
會試放榜后,林青云總算得出空來出門,這幾日杜子笙纏她纏的厲害,也不知從哪個話本上自學了些技巧,每次渡陽氣時也不再只是等她上前主動。
舌頭交纏、描摹唇線、輕輕吸吮、加快糾纏的速度或是蒙住她的眼睛,手段層出不窮,每次定是把她吻的身子發軟,不然絕不停手。
明明他自己都受不住,在她耳邊喘息的厲害,林青云摸了摸自己紅腫的唇瓣搖搖頭。
禮部南院的東墻處早已圍住了一圈人,林青云讓三六掃描一番,得知自己的名字在上頭后便不再往里擠,轉身去書肆取要抄寫的書籍,也就沒注意到不遠處的一名黑衣男子。
謝鳴知今日過來看放榜,沒想到正好看見那名救了他的女子,他剛要湊上前去打招呼,雖不能嫁給她,不過找個由頭給予些錢財還是行的。
他走到林青云面前,故意弄斷自己身上的荷包,果不其然,那女子拾起荷包遞還給自己。
謝鳴知伸手接過,剛要說幾句類似于多謝姑娘的話,為下面他引出贈送錢財的話語做鋪墊,一陣冷香從她身上飄出,他剛綻出的笑容一凝。
這哪里來的一股惡臭的男人味道,他鼻子一嗅,耳朵差點都要應激冒出來,面色發黑。
林青云正走在路上就看見一名未戴帷帽的男子和她擦身而過,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什么東西不戴就出門的男人,一時多打量了幾眼,就看見地上的荷包。
她撿起回身去追,遞還時看見了男子的容貌。
男子長著一張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顏,鳳眼狹長,下頜鋒利,嘴唇鮮紅的近乎靡艷,膚白勝雪,綢緞般的烏發被一支玉簪挽起,姿態矜貴優雅。
只不過好像不太禮貌的樣子,接過荷包時擺著一張臭臉,還湊到她的脖頸處聞嗅說道:“我觀你面色發黑,身上帶有不祥之氣,怕不是被惡鬼纏上了,我可以……”
林青云擺擺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