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立的回復模棱兩可,只一個雙手合十的表情包,像是默認,于是輿論愈演愈烈。
而蘇煙,作為另一個在圈內小有影響的大提琴演奏家,發了一條進入新樂團的開工照片。下面的粉絲評論夸夸,順便有人提了一句,你和蘇宜都姓蘇,還都是學音樂的,一個這么真誠,一個卻那么惡劣,真是人各有人,不可貌相。
蘇煙平時不怎么回復,偏偏選了那一條,說:【姐姐雖然脾氣不好,但她本性不壞,請不要這樣說。】
此話一出,蘇宜蘇煙的詞條也很快被頂了上去。
有些網友不理解這莫名的熱度,詢問蘇宜是誰?她很紅嗎?
顏檸正在拍戲,中場休息時,她走到保姆車上休息喝水,正巧拿手機上網,看到里面滿滿當當的熱搜詞條,眼睛隨即瞪大。
她快速地翻看了一下內容,只覺得荒唐至極,蘇宜看起來是挺傲,但絕不壞,她氣不過用自己的賬號發了一條動態:我認識蘇宜,并不是你們說的那樣!
……
而處于暴風中心的蘇宜,正躺在別墅柔軟的大沙發上,用pad刷著一條一條的動態。
暮暮在她旁邊蹭臉,一會親她的手,一會咬她的衣服。
說不震驚、難過、恐懼,是假的。
雖然只是在網絡上,但她依然感到膽寒,她沒有遇見過如此大規模的惡意,那些所謂的黑料十分可笑,而看到那些恨她的人真情實感地艾特和謾罵,她覺得特別不真實。
正在開會的季謹川一開始并不知道這事兒,還是宋時昀給他打了電話,叫他看好蘇宜,別看網絡上的東西,他們的團隊會馬上借力打力。
季謹川打她的電話沒人接,急忙開車回家,開門時人還是喘的,看見蘇宜跟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坐在電視前安靜地玩游戲,他才狠狠咽了口唾沫。
“你怎么突然回來?”蘇宜坐在地毯上,手里拿著游戲手柄,抬頭看見一臉擔憂的他,有些意外。
“你怎么不接我電話?”季謹川幾步走到她面前,單腿跪下,一手握住她手腕,一手按住她后頸,指尖沒入發間。
“手機在臥室,我沒聽見。”蘇宜放下手柄,回握他的手。
“一直在玩游戲?”
“……嗯。”
季謹川松了一口氣,換了張臉孔,“玩什么,我們一起?”
“你急急忙忙回來就為了玩游戲?”蘇宜嫌棄地看他一眼,但還是給了他一只手柄,騰出一個位置。
“不可以嗎?”
“可以,當然可以。”
暮暮也跑過來,偏要擠在他倆之間。
“接著上次玩雙人成形吧,我覺得好玩。”蘇宜說。
“好啊。”
游戲能讓人短暫地忘記一些煩惱,但今天受的沖擊實在過大,還要在季謹川面前裝作無事發生,蘇宜實在有些心不在焉。
原來真正難過的時候,什么都做不了。
她根本無法闖過關口,試一次,失敗,第二次,失敗,第三次,還是失敗。
蘇宜覺得自己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,她倔強地不想眨眼,就那么硬撐著,眼眶里的淚水越蓄越滿,快要招架不住。
“蘇。”手背忽然被一只大掌覆蓋,季謹川側身,將她一把攬盡懷里,嘆了口氣。下巴支在她頭側,手掌覆蓋她的后腦勺,另一只手從她手背離開,順著背脊滑下去,一下一下順著她的氣。
他擁過來時,她的眼淚再也包不住,濕了他一肩。
蘇宜努力壓抑自己的聲音,可痛苦的嗚咽還是從喉間溢出,她咬住嘴唇,有些難為情。
明明不想哭的,可他一臉擔憂地回來,她莫名覺得更委屈了,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像是找到了宣泄口,一發不可收拾地噴涌而出。
“沒關系,想哭就哭出來,我會在這里陪你。”他親吻她發頂,低聲規勸,“沒事兒嗷,哭出來就好了。”
懷里的女人小聲抽噎著,眼淚都糊在他身上,他輕拍著她的后背。陽光的剪影落在落地窗前,空氣中的蜉蝣翻飛,暮暮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,一邊汪汪叫,一邊著急地咬蘇宜的衣服。
好好發泄了一通,蘇宜哭夠了,聲音變小了。
季謹川握住她的肩,把人從懷里撈出來。
蘇宜臉都濕了,眼睛和鼻頭紅紅的,看起來尤為可憐。
他的心臟一陣鈍疼,吻上她眼尾,將那抹未被擦掉的淚珠拭去,又去吻她的臉頰,鼻尖。呼吸拂過臉頰,輕柔的,癢癢的,像是羽毛拂過,他吻上她略微干澀的唇,先捧著臉親一口,指腹摩挲臉頰,目光掃過她的眼,再次親上去。那是個綿長而溫柔的吻,像輕哄,像安撫,“不哭了,嗯?”
“什么破游戲,這么難!”蘇宜嘟起嘴。
“游戲不懂事,我們換一個更好玩的。”季謹川沒拆穿她,反而順著她話說。
蘇宜噗呲一聲笑出來,吸了吸鼻子。
“別為這種事難過,不值得。”看她哭得這么傷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