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開門下車。
蘇宜忙跟著下去。
傭人很快過來提禮物。
季謹川牽起她的手走進大門。
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這么正式的牽她的手,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,但雙手交握的時候,蘇宜心頭還是悸動了一下。
雙手垂落,他輾轉十指相扣。
季家真是一個大家族,今天的聚會更是四世同堂。
季謹川一到,里面的氛圍突然安靜下來,很多坐著的人都站起來迎接他,也對她點頭致意。
蘇宜看到了人群中的他媽媽和二伯一家,這次再見,不用季謹川介紹,她主動打了招呼。
她能感覺出來,即使是在人丁興旺人才輩出的季家,他的存在都舉足輕重。
但蘇宜沒有見到他的父親,蘇宜有了猜測,直到他帶她到爺爺身邊,爺爺想跟她單獨聊聊時,蘇宜才確定,原來他父親很早就過世了。
“是車禍。”爺爺說,輕微咳嗽,“白發人送黑發人。”
蘇宜去拍他的背,爺爺擺手說無妨。
頭頂掛著一輪彎月,在夜空里十分亮眼。
蘇宜一邊給他捶肩一邊寬慰說:“爺爺您保重身體,季……爸爸看到你和川兒都好,肯定會很欣慰的。”
季宴笑了笑,聊起季謹川,“他小時候也吃了不少苦頭,能走到今天,大半都是靠自己。這孩子面冷心熱,你們結了婚,要相互扶持,相互包容。”
“放心吧爺爺。”
“婚禮什么時候辦啊?”
“哈?”今天怎么回事,連著兩個人問同一個問題。
季宴瞅她一眼,動動下巴,有些嚴肅的樣子,“你去把小謹給我叫進來。”
季宴什么人啊,一看就知道是季謹川的問題,當著蘇宜的面對他一頓數落。
季謹川聽著,等他老人家說完了才道:“蘇你先出去,我和爺爺講。”
等人走了,季謹川才開口,“其實一直在策劃中,沒跟蘇蘇講是想給她一個驚喜。”
季宴一笑,“你這孩子。”笑完又咳嗽了兩聲,“女孩子還是很看重這些的,可不能糊弄過去,我季家的孫媳婦,要風風光光地迎進門。”
“當然。”
蘇宜下樓時遇見了上樓的季凌榮,她沒準備跟小人打招呼,季凌榮也沒有理會她的打算,擦身而過時,蘇宜聽見他輕呵了一聲。
蘇宜裝作沒聽見,正巧看到堂姐朝她招手,她兩步跑下去和堂姐聊起天來。
當晚,他們都沒有留宿。
季謹川沒喝酒,所以還是他開車。蘇宜上車前和家里的侄子侄女堆了小雪人,手冰冰涼,一上車就對著空調出風口。
他的右手握過來,掌心的暖意讓皮膚下的血液重新流動,蘇宜跟抓住暖手寶一樣緊握他的手掌,“為什么男生的體溫總是更熱?”
“你是缺乏鍛煉。”
“哪有,我也運動好不好!”
轎車開出去,季謹川懶得反駁她,轉而問:“晚上開心嗎?”
“還行。”蘇宜實話實說,“爺爺人挺好,比我想象中溫和很多。”
“因為他年紀大了。”季謹川說,“小時候我挺怕他的。”
“難得啊,你還會怕人。”蘇宜揶揄他。
季謹川誠懇地點頭,并不覺得丟人。
“蘇。”
“嗯?”
季謹川摸著方向盤,一邊看路,一邊瞥她,食指輕點輪盤,或許是上次因為這事有過不愉快的經歷,所以問得有些小心翼翼,“什么時候正式帶我見見你朋友,行嗎?”
一點點藍(1)
我想見你的家人、朋友,想了解你的生活、你的社交圈。
“再說吧。”蘇宜有些敷衍的樣子。
季謹川心一沉,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。
剎車一踩,轎車停在路邊的劃線內。
“為什么?”
為什么?大概是因為蘇宜之前先把家人介紹給他認識,又率先付出真心,卻被蟄了一身刺。現在刺是拔出來了,但傷口的結痂還在。
她這種性格就要以牙還牙,要讓他也嘗嘗同樣的難受和痛苦,她才能解氣。
“現在還不是時候。”
“那什么時候才是時候?”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觸碰到她的逆鱗。
“等通知咯。”蘇宜坦然地看著他,一點沒有松口的跡象。
季謹川一聲不吭,重新發動引擎。
夜晚的環湖公路車輛稀少,轎廂內異常安靜,只聽見空調出氣的細微聲響。
縱使他心情有些低落,但也記得自己和蘇宜之間的承諾,兩個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相處,有摩擦是理所應當,他有耐心,所以略一躊躇后,季謹川主動打破沉默,“那我等你通知。”
這是做出讓步后的低頭,雖然并不是多么情愿。
蘇宜的手扣住安全帶,偏頭睨他。
季謹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