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背傳來一股暖意,季謹川握住她的手,眉頭微微皺起,“怎么這么涼。”
他手心很燙,雙手包裹住她的,傳遞熱意,這讓她想到他臨走前的夜晚,那時他也這樣握著她,然后帶去別的地方。
季謹川看她一眼,里面的黑色禮服還沒換,外面只套了一個白色大衣,潔白的脖頸暴露在外,長發遮住的地方掩掉了他留下的印記。也有好幾天,已經淡了很多,撲了粉底,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。
“怎么不多穿點。”
“你什么時候回來的?”
短暫的靜謐后,兩人異口同聲。
季謹川抬眼覷她,從開始到現在,她的表情一直很淡,不知是不是累的。
蘇宜歪頭等他回答。
“……今天。”如果向蘇宜提了顏檸,那他要怎么介紹自己的母親?季謹川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“是嗎?”蘇宜扯了個唇角,抽出他握住的手,失落感油然而生。他撒謊時眼睛都不眨一下,如果不是親眼看到,誰都會被他現在的演技騙過去。
她拂了拂額角的頭發,佯裝毫不在意,“你怎么知道我有音樂會?”說完又覺得可笑,忘了,經紀公司都是他控股的。
季謹川從后座拿出一個手提袋,遞給蘇宜,“送你的禮物?!?
“什么東西?”
“打開看看。”
蘇宜打開包裝盒,是一條金色項鏈,設計很有巧思,漂亮獨到,季謹川覺得是她會喜歡的款式。
蘇宜喜歡金,因為第一名拿的是金牌,她這種爭強好勝的性格,當然只喜歡金不喜歡銀,她以前的采訪里說過。
“喜歡嗎?”季謹川小心地注視著她的表情。
“嗯?!碧K宜點頭。
“我幫你戴上?!彼〕鲰楁?,向她靠近。
她的大衣和禮服都是v領,此時外領輕輕翻開,季謹川湊近時,聞到她頭發上的茶花香,他的鼻息吐露在她臉側,脖頸傳來冰涼的觸感,蘇宜下意識揪住手邊的大衣,眼神卻一點也不避諱,就靜靜地看著他。
季謹川扣好項鏈,側頭時,掃過她發紅的耳朵,眼神一轉,很輕易地與她對視。
空間狹小,暖風不斷往外涌出,玻璃上起了一層霧氣,外面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。呼吸縈繞在唇邊,蘇宜胸膛起伏,氣壓太過曖昧,她感覺自己的臉頰在慢慢升溫。
季謹川喉結微動,唇壓下來。
蘇宜卻迅速扭過頭,他的唇瓣只輕輕擦過她下頜,很柔的觸感。
“回家吧?!彼f。
季謹川睨著她,蘇宜固執地目視前方,像在跟什么較勁。
他頂了頂腮幫,終是什么也沒說。
同床異夢(5)
回去的路上,誰都沒有打破沉默,車廂內黑暗安靜,只能聽見空調出風的聲音。
外面的妖風大有摧枯拉朽之勢,天氣預報說晚上會有雷雨??芍钡剿麄兓丶?,這雨都沒有下來。
邁巴赫駛入車庫,蘇宜率先下車去摁電梯,季謹川出來,只看到她瀟灑走掉的背影。
他幾步走過去,伸出右手,電梯剛好下來,蘇宜抬腳走進去,他的手懸在半空,只好尷尬地抽回,摸了摸鼻子。
蘇宜不看他,也不說話,埋頭看起手機。
季謹川安靜望著電梯鏡里的她,好看的眉眼輕輕皺起,不知道她為什么心情不好。
到了一樓,蘇宜將琴盒和包包都扔到沙發上。張媽迎了上來,問需不需要準備宵夜。
蘇宜擺擺手,去陪暮暮玩。
季謹川接到秘書的電話,二伯那邊要開一個緊急的線上會議,他應了聲,偏頭看到蘇宜蹲坐在狗窩前。
屋里暖氣充足,她脫了外套隨手丟在一邊,季謹川這才發現她穿的禮服后背大開,漂亮的蝴蝶骨暴露在空氣中,干凈白皙,像一塊璞玉。
他喉結動了動,室內實在太熱。
季謹川脫下大衣,按電梯上樓。
這個會議一直開了兩個小時,針對季凌榮的反擊,二伯說:“我聽說他近日就要召開工廠的股東會,你那邊都安排好了嗎?”
季謹川嗯了聲,只是蘇宜沒有告訴他要去開股東會的事。
“爸的情況穩定下來,可能會盡快確立遺囑,你這次出其不意,打了漂亮一仗,他老人家惜才,一定會非常欣賞?!倍t光滿面,本來他們就是趁此機會給季凌榮一個教訓,如果老爺子醒不過來,那么東寧會落在他們手里;如果老爺子能醒過來,就算再立遺囑也會重新審視候選人,選擇最有能力的接班人。
季謹川辦完事情已是深夜,他吹干頭發到臥室。蘇宜已經睡了,背對他側身躺著。他掀開被子,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,蓋好薄被,連呼吸都很輕。身邊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一閉上眼,腦中就閃過她躲吻的畫面,以及她和她朋友的那句“不熟”。他細細回味走之前和再見面后的每個細節,明明走的時候還好好的,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冷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