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宜回頭,凝眉。
季凌榮抱起雙臂靠在墻側,看出蘇宜耐心告罄,他朝前方抬了抬下巴,做出一副看戲模樣。
似乎有什么聲音落盡蘇宜耳朵里,她扭過頭——
包間大門打開,顏檸被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公主抱起,她揪著他臂膀的衣服,人埋在他胸膛,大衣衣角擦過門框,只留下一個高大陰沉的背影。
很熟悉的背影,那個本應還在新加坡的男人,此時卻不聲不響地回國了。
季謹川并沒有看到她。
包間里的聲音溢出來,有人說誰知道她有腳傷啊。
有人問:“剛才那人是誰?”
“東寧老三,最近勢頭正盛那位。剛才坐主座那位的弟弟。”
“看來傳聞都是真的啊,他和他哥不和,那咱們這頓飯是……”
“完了完了,都以為顏檸只是沒有背景的戲子,還幫著人欺負她呢。剛才帶走她那位臉都黑了,我們怕不是……”
眾人驚若寒蟬,一時焦灼。
蘇宜幾步走上前,季謹川抱著人離開的背影已經走遠,直到轉了彎,消失在盡頭。
季凌榮陰魂不散地走到她旁邊,跟隨她的視線看了眼,又落回她身上,嘖了聲,“我這個弟弟,什么都好,不過畢竟是男人,該有的劣根性還是一點也不少吶。”
蘇宜終于理解了季凌榮在飯桌上那句“你們連喜好都好相似”的深層含義。
顏檸和蘇宜有幾分相似,季謹川和顏檸曖昧不清,可他卻和蘇宜結了婚。
原來季凌榮組這個晚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大費周章搭戲臺只為讓她看出戲。
晚宴結束,蘇宜讓司機送自己回家,她給賀星銘打了電話,說等會要過來和他練一下合樂。
賀星銘沒察覺她的異樣,“我就說需要再多練練嘛,你一開始不聽,現在知道臨時抱佛腳了。快來快來,我點外賣,咱倆一邊吃一邊練。”
蘇宜上樓拿琴,別墅很安靜,季謹川還沒有回來。
顏檸腳摔了,他也許會帶她去醫院。
暮暮已經睡了,看到她,在狗窩里翹了翹尾巴,蘇宜摸摸她的頭,張媽走過來,問她吃不吃夜宵。
蘇宜搖頭,挎上琴盒出門。
季謹川回到別墅時已經半夜,他推著行李箱進門,輕手輕腳上樓。他去客房洗了澡,換了身衣服去了主臥。
主臥床鋪平整,一摸,是涼的。
季謹川開了壁燈,蘇宜不在。
他去客廳找手機,外面是黑沉的天,已經深夜十二點,手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,一打電話,沒有人接。
他沒正式見過她的朋友,不知道聯系方式,只能打去問宋時昀,輾轉問到鄭秋意,才知道她明天有個人音樂會,還說她晚上在跟朋友排練。
看樣子不打算回家了。
知道她人在哪,季謹川放心下來。他提前結束工作回來,本來想給蘇宜一個驚喜,可中途收到季凌榮發來的視頻。
不知道季凌榮從什么地方知道顏檸是他朋友,想要通過羞辱她的方式出氣。
可這對顏檸來說實屬無妄之災。
今天已經很晚,季謹川打算明天直接去看蘇宜的現場。所以他放下手機,沒有再打電話。
另一邊,賀星銘見蘇宜盯著手機發呆,“你干嘛,響了又不接,不響了又看著。”
“騷擾電話。”蘇宜說:“屏蔽都屏蔽不了。”她轉頭,“再來一遍吧。”
“不是,你今天興奮啊,還不累?”賀星銘這下是踏實了,蘇宜卻反著來了。
“我緊張。”蘇宜隨便扯了一個理由,反正賀星銘都會信。
“那好吧。”賀星銘作為朋友,非常夠格。
“我問你正要重新開始時,蘇宜又突然開了口。
“什么?”
“顏檸,認識么?”
“誰啊?”賀星銘一臉無知。
蘇宜搖搖頭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“沒事,重新來吧。”
同床異夢(4)
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,蘇宜卻有些難以入睡,明明白天那么忙,按理說應該很疲憊才對。
可酒店的床墊要么太軟,要么太硬,她始終找不到一個舒服的睡姿。不像季謹川家的,舒舒服服,剛剛好。
就這么翻來覆去半天,蘇宜終于認命地打開床頭小燈,拿起手機,開始在微博上搜索顏檸。
看了幾條資訊,她又點進搜索欄,輸入蘇宜顏檸。
不出所料,即使是八桿子打不著的人,也有網友將她們聯系在一起。實時動態里,好幾條帖子都在說蘇宜長得像顏檸。評論有人問蘇宜是誰,也有人問顏檸是誰,還有人說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么覺得。
蘇宜腦中忽然閃過什么,點進自己的主頁,細長的手指不斷滑動,最后停在那條說她和顏檸有幾分相似的評論上。評論十來個贊,回復里有人附和,有人反駁:【蘇宜就是蘇宜,她不像任何人,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