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告訴蘇煙我在找聯姻對象的,對嗎?”他低著頭,說話時嘴里冒出一陣霧氣。
“你不是著急嗎,我幫你拓展范圍還不好了?”蘇宜揉揉鼻尖,反過來說:“不過我看季先生很是沉溺其中的樣子,要是成了可別忘了給我封一個大紅包!”
“所以你是在為這個生氣?”季謹川精準狙擊。
蘇宜一噎,這片刻的遲疑出賣了她,再想張嘴反駁時,季謹川的眼神已經多了幾分玩味,辯駁已經遲了。
她泄氣地轉身要走,手腕卻再次被人捉住,一把扯了回來。
他的手心熱意洶涌,蘇宜的心莫名漏跳幾拍。
“是你先拒絕我的。”季謹川漆黑的眼看著她。
“別把自己說得多委屈,我手上要是沒有那家工廠的股份,你會想要和我結婚嗎?”蘇宜哼了聲,“如果這個股份在別人手里,你一樣也會有這樣的提議。”
“那不一樣。”
“怎么不一樣?”
“其他人不會像你一樣一再地拒絕我,當我第一次提高價收購的時候,他們就會同意了。”
季謹川松開她,冷意再次涌進袖口。
他退后一步,“我想了一下,我們都還很年輕,結婚的提議確實唐突,你拒絕也是無可厚非。”他再次拋出橄欖枝,“不如邀請你做我的lp怎么樣?”
lp?什么玩意兒?
老……老婆?蘇宜臉一紅,那不是和結婚的提議是一樣的嗎!他逗人呢!
見她的表情豐富多彩,季謹川溫潤一笑,似是打趣,“liited partner,你以為是什么?”
蘇宜被抓包,洋裝若無其事,“你為什么這么堅持?”
“你用股權出資,就不需要改變它的屬性,它依然是你奶奶送你的禮物。”他抬抬下巴,明明是請人幫忙,卻絲毫沒有卑微姿態,“幫幫忙。”
“如果我說不呢?”酒精上頭,蘇宜一身反骨。他今天都讓她不爽了,憑什么還要幫他?
“蘇小姐,三次了,我的耐心是有限的。”他的眸色暗下來,帶著一股危險的氣息。
“我就是不同意,你想怎么樣?”蘇宜吃軟不吃硬,跟他較起勁來。
路燈昏黃,他的臉一半藏在陰影下晦澀不明。
季謹川朝她走了兩步,逼近的身軀讓蘇宜下意識后退,抵到了冰涼的墻壁。
“想試試嗎?”他的氣息落下來。
循循善誘(3)
蘇宜記憶中的景衍是溫柔清雋的,像春風一般細膩,即使后來的他們漸行漸遠,但在她心中,他就像陽光下散發著皂香味的白色襯衫,永遠干凈澄澈,帶著一股暖意。
才不會像現在這般蠱惑、危險、令人琢磨不透。
蘇宜的眸色暗了暗,一把將季謹川推開,轉身往樓里跑。
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錯亂,只留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,“誰要跟你試試!”
她的大衣邊角擦過他手背,帶來微癢的觸感。
季謹川直起腰,雙手插在衣服口袋,目光沉沉,自動玻璃門上映著他清俊的面容,堂內聲控燈熄滅,整張臉也暗淡了下來。
回到家,蘇宜打開冰箱,拿出一瓶蘇打水,仰頭猛灌了好幾口,內心的燥熱可算緩和一些。
一想到剛才季謹川靠近時的眼神,她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,恍惚間憶起當年在醫院,為了躲避幾名黑人追擊,他拖著傷拽住她手腕躲在病房門后的情景。
那時正是夏天,他手心有薄汗,靠近時帶著少年獨特的清新,狹小的空間將一切感覺放大。蘇宜緊張地腳趾抓地,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,只敢把視線落在他發紅的耳朵上。
蘇宜甩甩腦袋,放下背包,脫掉外套走去浴室。
洗完澡出來,茶幾上的筆記本不時有消息彈出,她隨便放了首輕音樂,雙腿盤坐在沙發邊,握住鼠標點開消息通知。
賀星銘前幾天建議她開一個社媒賬戶,沒事發點自己的練習或者演出視頻,不僅可以提高知名度,還有利于開展以后的工作,“我知道你拉琴不是為了出名,但我們現在都興這個,不管你以后是簽經紀公司還是自己單干,都是一個宣傳渠道。”
蘇宜認可他的提議,當即注冊賬號發了一個視頻。畢竟曾經做過站姐,她網感不錯,標題和標簽蹭了母校的流量,一堆音樂生慕名而來,紛紛夸贊她技藝高超。
她打開私信,收到好幾條機構的邀約,均被禮貌回絕。
剛要下網時,一條新信息進來,一名自稱是凌瑞經紀公司的經理人拋來橄欖枝。對方留下聯系方式,希望她能與自己聯系。
蘇宜沒有回復,她關掉電腦,起身去吹頭發。
翌日晚上有個友情場要捧。
賀星銘作為業內小有名氣的鋼琴家,前不久和一個紀錄片導演達成合意,要給他拍一部音樂紀錄片。其中一個片段就是他和好友合奏的畫面。
賀星銘選了《view of silenc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