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宜腳步一頓,側過頭去,正好看到季謹川落過來的眼神,他雙手抱在胸前,幽深沉靜的目光鎖著自己。
只見他張了張唇,只有身邊的蘇煙聽到了回答。
“樂意至極?!彼廊煌狻?
“還來?”路雪已經清楚了蘇煙的水平,對于她的挑釁嗤之以鼻,“妹妹,你拿我們當免費陪練呢?”
“剛才只有我一個人打沒什么意思,重開一局,雙人對打,敢嗎?”她自己雖然打得不怎么樣,但季謹川打得好啊。
本來蘇宜想到此為止,但看到季謹川睨過來的那張臉,她心里就莫名有些堵,想要給他點顏色瞧瞧。
蘇宜選了應淮做自己的搭檔,發球前,她小聲說:“這可關系我的面子,你一定不能掉鏈子?!?
應淮給她k一下,“哥出手,你放心!”
可話實在說得有些早,應淮很快就發現對面的男人來勢洶洶,難以抵擋。
蘇宜眼神示意應淮專門把球打到蘇煙那邊,可越是如此,季謹川越是精妙防守,根本無需蘇煙動手。
原本四個人的較量變成了三個人的比試,偏偏對方耐力極好,對戰兩個人依然氣閑神定,游刃有余。
路雪和賀星銘在場邊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死丫頭的男朋友這么厲害呢?!甭费﹪K嘖搖頭,這一局真是一來一回沒完沒了。
蘇煙幾乎是完全不需要出手,季謹川便幫她扛下了所有進攻,莫名有種將她保護得很好的錯覺。
運動散發的荷爾蒙讓她方寸大亂,明明應該集中注意力,卻偏偏在意起季謹川的一靜一動。鞋底擦過地面,聲音與心跳聲重合,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。
羽毛球擦過蘇宜的拍子,落在地上,對方贏了。
耳邊傳來蘇煙驚喜的尖叫聲,她開心地跳起來,伸手去抓季謹川的手;而后者卻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,低頭去拿場邊的水瓶。
他嘴角隨意地勾著,額角和鼻尖滑過晶瑩的汗珠。
蘇宜覺得心里的那股氣更濁了。她忽然沒有繼續的心情,收了球拍轉身走去場邊。
賀星銘拍拍她的肩,寬慰道:“沒關系,下次咱們再一雪前恥,別不開心?!?
蘇宜把球拍放進手提袋里,說:“晚上吃日料嗎?我請客?!?
另外三人,“現在就去?”
“當然。”
“走!立刻,馬上,快馬加鞭地沖!”吃飯不積極,那是思想有問題。
蘇煙還沒來得及放點狠話,就見對面幾人收拾東西打道回府了。
不過無所謂,她現在的心思都放在季謹川身上,反正現在時間也不早了,“季先生,不如我請你吃晚飯吧?”
“不用?!奔局敶ㄑ凵竦?,提上背包掛在肩上,“我等下還有事。再見,蘇小姐。”
蘇煙一愣,遲疑地上前兩步,想叫住他,但又害怕惹他厭煩。
明明一直到剛才都還很順利,晚飯該是理所應當的事才對。
或許真的有事,蘇煙告誡自己要掌握好分寸,季謹川這樣的人,最在意邊界感。
蘇宜一行四人在日料店吃了個盡興,清酒下肚,胃里暖烘烘的。
晚飯結束出來,天已經黑透。凜冬臘月,冷得人直打顫。
四人在店外分別,蘇宜打車直奔公寓。
這個點,樓下很多商鋪已經關門,只有24小時便利店和寵物醫院還開著。
蘇宜從出租車上下來,縮著脖子抵御嚴寒,一陣冷風吹過,后頸起了雞皮疙瘩,她剛在想明天得穿羽絨服,下一秒就打了一個噴嚏。
蘇宜吸吸鼻子,余光里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右側路邊,似乎正注視著自己,她隨意地朝那道目光看去,然后扭頭就走。
腳下步伐加快,但身后的人三兩步就趕上了她,手肘被人一拉,蘇宜停了下來。
“放開?!碧K宜冷冷地瞪著他,剛才一晃眼,她還以為自己喝多產生了幻覺,季謹川怎么會來這里?
但此刻,他握住她小臂,堪堪將人攔住。
似乎是怕蘇宜介意,季謹川立刻松開她,象征性擺了擺手,嘴上依然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。
“你來干嘛?”蘇宜冷眼瞧他,不是裝作不認識嗎?不是陌生人嗎?不是幫蘇煙打球出氣嗎?現在又來找她做什么?
季謹川睨著她的眼睛,“張媽說你給暮暮買了發卡和衣服,謝謝。”
“她很可愛,她值得,不用謝!”蘇宜饒是沒想到他會提起這個,那天張媽帶小狗出去洗澡,蘇宜在家待著無聊就一起去了,正好看到店里有很多小狗發飾和漂亮衣服,當即就買了幾套。
小狗很乖,但小狗的主人不怎么樣!蘇宜暗戳戳地想。
“還有事嗎?”蘇宜板著一張臉,一副跟你說話已經是恩賜的表情,外面狂風呼呼地吹,她抖得牙齒打顫。
季謹川不動聲色地站到迎風的方向,他身軀高大,往那兒一站,蘇宜覺得風都小了。
但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