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宜掌心出汗,她架好小提琴,點一下頭,開始演奏。
音樂響起,全場寂靜。
即使專注于演出和架上的琴譜,蘇宜仍然能感受到來自季謹(jǐn)川那道直白的目光。
蘇宜警告自己集中注意力。半個小時很快過去,一曲結(jié)束,幾人站起來謝幕。
觀眾席掌聲不斷。
蘇峻抱起一捧花束,送給舞臺上蘇煙。來之前蘇煙說過她在這里有演出,所以蘇峻專門準(zhǔn)備了禮物。
蘇煙抱著花說謝謝爸,笑得很開心。
那聲音對蘇宜來說極其刺耳,賀星銘擔(dān)心地看了她一眼,蘇宜默默收好小提琴,轉(zhuǎn)身往后臺走,并未注意身后的人群中,季謹(jǐn)川望過來的眼神。
主辦方在大廳準(zhǔn)備了點心和紅酒。
蘇宜拿了一個抹茶蛋糕吃,賀星銘坐在身邊,正給她道歉,“今天也是湊巧,我要是早知道你們什么關(guān)系就不叫她了,你別介意……”
蘇宜抬頭,看見不遠(yuǎn)處的季謹(jǐn)川被人眾星拱月,周圍全是西裝革履的男士,其中幾位好像上過新聞,面孔有幾分熟悉。
燦爛的水晶燈下,連蘇峻都是一臉恭維模樣。
蘇宜早知他身份不一般,只是沒想到會和父親的圈子重合。甚至,連蘇峻都要敬他三分。
“沒事,這不怪你。”最后一口小蛋糕吃完,蘇宜準(zhǔn)備打道回府,剛轉(zhuǎn)過身,卻被前來的蘇峻叫住。
蘇宜知道躲不了。
賀星銘自覺退開。
蘇峻走到她身邊,“什么時候回來的?怎么沒跟爸爸講?”
“前幾天。”說了又有什么用?說了你就會買兩束花也給我一束嗎?
“巡演結(jié)束了?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你怎么突然回國?”
“我退團(tuán)了。”蘇宜沉默了一瞬,不想隱瞞,“以后打算在國內(nèi)活動。”
果然,蘇峻的表情冷下來,“怎么回事?”
“你不是拜托邵恒幫忙讓蘇煙進(jìn)柏安嗎?我不想和她待在一個團(tuán)里。”蘇宜知道說什么最讓他生氣。
“蘇蘇!”蘇峻聲音冷峻,“你怎么能這樣想?”
“不然應(yīng)該怎么想?”
“蘇煙是你妹妹!”
“又不是我媽生的,算哪門子的妹妹?”
不客氣小姐(6)
蘇峻臉臭得不行,手機(jī)正好響起來,他看了眼屏幕,是工作電話,臉色略有緩和,側(cè)身接起。
那邊似乎有什么急事,蘇峻走去走廊,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說話。
蘇宜收回視線,雖然成功氣到了蘇峻,她卻高興不起來。
轉(zhuǎn)過身,蘇煙端著一杯紅酒,正邁著優(yōu)雅的步伐走到她面前。
“姐姐,你怎么又跟爸爸吵架呀?”蘇煙笑起來,語氣調(diào)侃,有幾分看熱鬧的嫌疑。“上次去費城,我跟邵恒哥哥一起吃了飯,你沒有生氣吧?”
蘇宜幽深的眼眸盯著她。
蘇煙接著說:“邵恒哥人真好,他說我琴技特棒,還帶我見了指揮。沒準(zhǔn)我們以后可能會成為同事哦。”
“柏安沒那么容易進(jìn)。”
“可是你都進(jìn)去了。”我沒理由進(jìn)不去呀。蘇煙眼角彎彎,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。
“有自信是好事。”蘇宜將她上下打量,毫不客氣,“脫離實際就是自大了。”
“姐姐,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。”蘇煙作出一副受傷模樣,眼神委屈,“你覺得我搶走了爸爸的愛,是不是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你嫉妒我!”蘇煙靠近一步,語氣篤定。
“你?”蘇宜無語,“你有哪點值得我嫉妒?”
“為什么不敢承認(rèn)?”蘇煙咄咄逼人,“我有幸福的家庭,有爸爸完整的愛,你呢,你有什么?”
蘇宜冷笑,她不覺得生氣,只覺得她可悲,“如果你覺得這樣說能讓你好過點,那你就這么認(rèn)為吧。”
她轉(zhuǎn)身要走,蘇煙卻突然拉住她,將紅酒倒到自己身上。
酒杯摔在地上,聲音被柔軟的地毯吸收。
蘇煙顫抖著聲音,立刻變得嬌弱,“姐,對不起,如果你不想我進(jìn)柏安,我不進(jìn)就是了。”
蘇宜覺得她莫名其妙。
身后突然傳來蘇峻的厲聲呵斥,手腕隨即被人猛地一扯,“我接個電話的功夫,你這是在干什么!”
蘇宜手腕生疼,眉頭緊蹙。
蘇峻從她身后的走廊過來,根本看不清是誰潑的酒,卻因為蘇煙的一句話,直接斷定做壞事的人就是她。
這么多年了,蘇煙玩得小把戲依然這么幼稚,卻受用。
“如果我說不是我,你相信嗎?”蘇宜看向蘇峻,問。
“爸爸你別生姐姐的氣,她就是心情不好,我正好撞在槍口上,都怪自己不會看臉色。”蘇煙做出勸架的架勢,說的話卻是添油加醋。
蘇峻臉更黑了,“蘇宜,你實在太任性!這是什么場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