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是初次見面,你怎么知道我姓蘇?”她抬起頭,幽幽地問。
不客氣小姐(3)
空氣一時安靜。
鐘助理站在病房門口,朝走廊盡頭張望,略感疑惑。
平常這種事季總都會直接交給他去辦,今天不知為何,他不僅親自過來,還專門在病房里等對方家屬現身。
不過那位小姐看起來很不好打發,自己倒是省事了。
蘇宜耐心等待回答,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。
季謹川眼神無波,并無他異,“琴盒。”垂在褲縫邊的手指卻莫名微蜷。
“?”
“聽你說不接受調解,我想起來,我們昨晚在飛機上見過。”他似笑非笑。
她說不接受調解的語氣和不接受換座位的語氣一模一樣,簡單、直白、不容反駁。
“呵。”蘇宜回過神,暗自吐槽自己想太多。明明連名字都不相同的兩個人。“季先生記性可真好。”她說。
“是蘇小姐令人印象深刻。”
互相陰陽怪氣,誰也不輸誰。
季謹川走后,蘇宜回到病房,劉應舟已經把湯喝完了。
吊瓶見底,護士過來打液體,蘇宜問起醫生辦公室的位置。她去問結果,醫生說腦子沒問題,但還是建議觀察兩三天再出院。
蘇宜應下。
另一邊——
“那個小朋友連輕微傷都夠不著。”鐘助拿到結果后,第一時間給季謹川打去電話。
“好。”季謹川沒有其他指示,鐘助也不多問,通話結束后,又去預定明天的營養餐。
蘇宜回到家,社交賬號上不斷有消息彈出。
邵恒竟然在x上評論她——
【你究竟要生氣到什么時候?別再鬧了!】
【我跟她真的沒什么,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人,你何必做得這么難看?體面一點不好嗎?】
【ann說你要退團?我們好好聊聊好不好?】
……
蘇宜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鬼火又竄了出來,邵恒明擺著就是故意的。
她拉黑了他所有聯系方式,這個x賬號是九年前追一個小眾音樂家kate專門申請的追星賬戶,按照現在的行話,她算半個站姐,粉絲小兩千,以前經常發追現場的視頻和美圖。
kate作為她少女時代最喜歡的音樂家,給過她很多鼓勵,那個賬號記錄的都是青春里留下的美好,很有紀念意義。
作為一個非常重視隱私的人,蘇宜實在無法忍受邵恒這種毫無邊界的行為。
她把邵恒拉出黑名單,打了電話過去。
也不知道那邊是幾點,他竟然很快就接起。
“蘇!”邵恒語氣輕快,“你終于肯理我了?”
“邵恒你是不是有病?”蘇宜口無遮攔,太陽穴跳得厲害,“我們已經分手了,你現在是做什么?”
“你還在生氣?”邵恒選擇性無視分手字眼,“我跟蘇煙真的什么也沒有,你能不能不要鉆牛角尖?”
“你們有沒有關系與我無關。”蘇宜態度強硬而冷漠,“請不要再騷擾我。”
邵恒揉了揉眉心,“蘇宜,你認真的嗎?這是第幾次了?每次一點小事情就鬧分手,你至于嗎?”
“你別偷換概念了,一點小事?明知道我有多討厭蘇煙,你還要瞞著我跟她見面,你覺得這是小事情嗎?”
“我就是怕你生氣才沒有告訴你啊!她來費城演出,順便給你帶叔叔送的禮物,你又不見她,那能怎么辦?我們是成年人,不是小學生!蘇宜你多大了,理智一點不好嗎?”
“她只是來演出?”蘇宜冷笑一聲,“別以為我不知道,邵恒,你是不是引薦她去見指揮了?樂團馬上要退一個大提琴,你想塞她進來不是嗎?”
“我的姑奶奶啊,我多大面子?我推薦她進她就能進?還不都得經過考核?我只是引了個路而已!”
蘇宜所在的柏安愛樂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樂團之一,樂隊成員全都畢業于全球頂尖音樂學院,選拔條件極為嚴苛。
“再說了,她是你妹,又不是我妹,我操這些心都是為了誰啊!”邵恒覺得自己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有苦難言。
“為了我嗎?”蘇宜覺得十分可笑。
“那不然呢?”
“邵恒,你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。”蘇宜輕笑,不理解為什么總有人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做一些你根本就不喜歡的事,“我討厭蘇煙,你聽得懂人話嗎?”
“可她是你妹妹,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,叔叔也希望你們倆可以和平相處,大家畢竟是一家人,你……”
“我不喜歡她,你站她,那我們還有什么好說的?”蘇宜累了,她真是受夠了這些破事。
邵恒叫冤,“我不是站她,我是……嘟嘟嘟——”
蘇宜掛了電話。
她不認為自己有錯。她只是覺得,男朋友應該無條件站在她那邊才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