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好。”劉應舟點頭,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,有些不知所措。
兩人去家附近的三甲醫院掛了急診,聽完描述后,醫生直接安排他住院觀察,還開了腦部ct的單子。
劉應舟躺在移動病床上望天,液體掛上手,他才開始擔心自己腦子會不會被打出問題。
蘇宜忙前忙后拿單據繳費,跟隨移動病床去了住院部。
一通操作下來,天已經黑透了。
入住六人病房,都是上了歲數的人。劉應舟在里面顯得格外突兀。
醫生過來了解情況,蘇宜說他被人打了,劉應舟臉紅得滴血,懇求她小聲一點。
“現在覺得丟人了?”蘇宜用眼角看他,“跟人打架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后果?對方那么多人,你怎么不跑?你這么笨?”
剛才在派出所忙著找對方算賬,現在才有時間教訓他。
“說話。”蘇宜坐床邊上看他。
對于這位繼姐,劉應舟多少是有點敬畏的。
“當時沒想那么多,就覺得他打我,我也要打回去。”
“誰先動的手?”
“當然是他們啊!”可惜沒有監控,當事人證詞陷入羅生門。
“寡不敵眾不知道嗎?逃跑不丟人,打架也得看天時地利人和,說難聽點,你那都不算打架,你是單方面被打。”
劉應舟知道自己不對,只能認栽,弱弱地說:“謝謝你,姐。”
他態度一軟下來,模樣委屈,蘇宜也不忍心再訓他。“你先掛水,我回家給你收拾點東西過來。想吃什么?”
劉應舟咧嘴笑,“許阿姨說她包了餃子。”
“想讓我給你煮好了拿過來?你可真會做夢。”蘇宜哼了聲,“自己點外賣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
“……餃子煮好拿過來都坨了,出院了回家吃。”
“好!”
回去路上,蘇宜突然想到沒有那個男人的聯系方式。她折回派出所,卻被告知無法得知對方的個人信息。
“那如果我后續要起訴他們怎么辦?”
“找律師給我們發函。”值班警官說。
蘇宜把東西裝進行李箱,去醫院的路上找閨密路雪給她介紹律師。
剛聊兩句正事,邵恒的短信不斷跳進來。蘇宜煩得要死,懶得再廢話,直接給他發了兩個字——
分手。
順便將電話也拉黑。
下一秒,劉應舟的電話打進來,“姐,你快來!”
“又怎么了?”
“電話里說不清楚,對方家屬找到醫院來了。”
蘇宜臉色微變,“馬上!”
劉應舟被莫名其妙轉移到了特護病房,一人間,空間開闊,環境雅致。
下午在調解室見過一面的男人站在病房門口,正在講電話。
他的助理將剛買的水果花束和營養晚餐放在床頭柜上,沖他溫和一笑,“小朋友,你在這里好好養傷。”
劉應舟哭笑不得,不知這是搞的哪出。
蘇宜趕來時,劉應舟正在喝助理帶來的豬蹄湯。
季謹川坐在椅子上,雙手抱臂,見她推門進來,掀起眼皮,視線交錯。
空氣凝固,氣氛說不出的詭異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蘇宜是跑過來的,頭發垂在肩后,氣息微喘。
劉應舟忐忑地喝起湯,臉埋進保溫桶里,眼睛偷瞄。
“不如我們出去聊?”季謹川站起來,他身材高大,蘇宜不得不抬頭。
對于蘇宜的敵視,他并不接招,態度溫和有禮,倒顯得她過于張牙舞爪了。
走廊幽靜,區沒什么人。
“你別誤會,我是真心想和你和解,費用我們出。”季謹川說。
“你覺得我缺錢?”蘇宜抱起雙臂,翻了一個白眼。她最看不慣富人的高傲,仿佛無論對錯,什么都可以用錢解決,站在高處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輕視和高傲姿態,目中無人,藐視一切。
“絕對沒有那個意思。”季謹川說:“明天我會帶侄子過來道歉。”
蘇宜沉默,似乎在考慮。
現在看來,他應該也是擔心劉應舟被打出什么問題,畢竟如果檢查報告上升到輕傷的程度,就不是治安糾紛那么簡單了。
對方從一開始就想和解,不想留下任何記錄,看來很看重名譽。這事若往大了捅,對他們的影響絕對大于自己的。
否則也不會前后兩個態度了。
來病房前,路雪介紹的律師跟她溝通了一下情況,對方建議私下和解,“法律上的輕傷很難構成,雙方都動手的情況下,警方那邊大概率認定為互毆,都不占理。”
“行。”蘇宜松口,臉色依然嚴肅,“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一起算。”
“可以。”他答應得痛快。
“電話號碼給我,給你發銀行卡號。”蘇宜說。
季謹川將手機解鎖,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