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小曼問:“在北巖待的還習慣吧?”
孟春“嗯”了一聲,“挺好的?!?
“那就好,”于小曼笑了笑,“你比之前來的那些老師適應的要快,他們第一個月基本上都不出門?!?
孟春笑笑:“是嗎?”
“對啊,”于小曼說,“畢竟這里和北城相比,落差還挺大的,對吧?”
孟春只說:“還好。”
于小曼打量她幾秒,突然說:“你和張醫生挺像的?!?
孟春以為自己聽錯了:“……誰?”
“張醫生?!庇谛÷忉?,“你可能還沒見過,他是我們學校的校醫,徐主任的忘年交?!?
孟春一時不知該怎么接這句話。
于小曼好似并未察覺,繼續說:“據說,他剛到北巖時不吃不喝的,每天就坐在樓下發呆,哪兒也不去,老徐還以為他是哪家離家出走的孩子?!?
孟春一愣,她有點想不出那個狀態下的張今彥會是什么樣子。
在她的印象里,他是一個情緒很內斂的人,大多時候總在好脾氣的笑著,從沒和誰紅過臉,也沒鬧過什么矛盾。
在他們屈指可數的幾次爭執中,他也只是沉默幾秒,而后若無其事的換了話題,問她想吃些什么,他去買。
每當這時,孟春總會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。
仔細想想,他們好像并沒有解決過什么問題,大多時候都是避而不談的潦草翻篇,假裝從未發生過。
而于小曼所形容的情緒全然外露的張今彥,她好像從未見到過。
孟春近乎呢喃:“果然不熟?!?
“嗯?”于小曼沒聽清她說的什么,偏了下身子。
“沒什么,”孟春給她倒了杯水,“小曼姐你接著說。”
“沒什么了,那個用面包騙人來的故事已經被徐主任講爛了。”于小曼揚聲,“徐主任,您不給新老師講講你和忘年交的故事啊?”
“對咯!還有這個必備節目呢,徐主任您別忘了??!”
“我說怎么感覺缺點什么呢,每年的必備項目還沒上,徐主任您今年怎么不積極了?”
“哎快快快,給咱徐主任滿上,開講開講!”
徐主任笑罵幾句,“誰又提的這茬?”
于小曼一臉坦誠:“我啊,這不是看您一直沒提,有點不習慣嗎。”
“哪兒有什么好講的,”徐主任意思著推了幾句,漸漸坐直了些,“這事啊,還得從我閨女上輔導班開始說……”
于小曼趁機摸了幾串雞翅和五花肉,順手遞給孟春幾個,“邊吃邊聽,他能說半個點?!?
徐主任這一講,果然講了小半個鐘頭。
大概情況就是,當時張柯特剛到北巖,住的還是快捷酒店,剛好那段時間徐主任的女兒在那附近上興趣班的體驗課。
一來二去的,徐主任就注意到了這個有點憂郁的頹廢少年。
不吃不喝,往那兒一坐就是一天。
滿臉離家出走后沒錢吃飯的可憐樣子。
于是,徐主任去旁邊的小賣部買了個面包,和一袋牛奶。
結果,張柯特乳糖不耐受,不能喝,牛奶就給了他女兒。
兩人并排坐在路邊,一個啃面包,一個喝牛奶,畫面格外和諧。
小孩子沒什么心思,大大咧咧的和張柯特搭話,他挑著回了幾句。
徐主任這才知道,他是一名醫生。
只是現在暫時不用去上班了。
徐主任識趣的沒多問,卻靈機一動,問他考不考慮來三中做校醫。
三中一直有設立醫務室的計劃,卻苦于招不到人而遲遲未辦。
張柯特答應得格外痛快,甚至連薪資待遇都沒問一句。
話說到這,徐主任又覺對不起他這位忘年交,直接掏出手機,給張柯特撥了個電話,說什么也要讓他過來喝兩杯。
張柯特剛好在附近,來得很快。
看到這么多人在,他愣了一下,隨即笑笑,和眾人打了個招呼。
孟春低頭混在人群里,喝了杯水。
徐主任大概是被灌了很多酒,紅著臉沖他招手,“小張,來。”
張柯特輕嘖:“喝這么多,別發酒瘋啊?!?
“臭小子,誰發酒瘋了,”徐主任不滿瞪他,“讓你認認人,附中的優秀青年老師,孟春?!?
被點名的人頭皮一麻,扯出一抹標準的、客套的笑,“……張醫生。”
張柯特只看了她一眼,就一把奪過徐主任的酒杯,“喝多了?她給我送的藥,忘了?”
徐主任恍然:“對對對!小孟給你送過藥?!?
忽地,他又想起什么,站起身說:“她不是——”
張柯特直接攔過話音:“不能喝就去小孩那桌瑪卡巴卡成嗎,在這兒發什么酒瘋呢?!?
一聽這話,有人起哄:“遲到的罰酒三杯!”
接著是七嘴八舌的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