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碼秋月聽了她后面這一番話,就沒辦法對她太過厭惡。
即使知道這只是她的客套話,做不得真。可是漂亮話誰不愛聽呢?王媽媽說得還那么真情實感,仿佛之前真的很看重秋月似的。
在秋月的崗位調動之際,她的這些話,會讓秋月在新領導面前留下一個很好的初印象。
不過很明顯,雁雪不屬于這類領導,她不在意地道:“我知道她很好,人人都會喜歡她的。”
雁雪的這個論斷,可以說是很主觀了。
不喜歡秋月的,大有人在,就比如一旁的花氏。
秋月可是她的免費勞力,年紀小但是干活利索,在府里沒什么根基,很好壓榨。
如今秋月攀上高枝了,也不知道新安排過來的會是個什么樣的,還能不能幫她干活。
花氏心里不高興極了。
按理說前同事高升了,她本該祝福的,最好也像王媽媽一樣說些漂亮話,留點香火情,說不定秋月以后還能拉吧拉吧她。
可是她實在太難受了,別說祝福,她連笑都笑不出來。
她扯了扯嘴角,道:“秋月這孩子,以前也沒看出來你有這份聰明勁兒。姑娘以后發達了,可不要忘了你花嬸子啊!”
怎么說呢?
充滿了酸味。
反正秋月發達了,是絕對不會記起她的。
比王媽媽差了不是一點半點。
花氏不僅在秋月面前沒有表現出一點風度,而且離開之后越想越破防。
她又悔又氣,氣自己白長了那么多歲,昨天怎么就一點不會來事兒?
這份氣惱和懊悔化為了深深的不甘。
她倒也做不了什么太壞的事情,只是在別人面前說些酸言酸語。
“也不知道她對雁雪說了什么,雁雪就老實地招認了,說不好,她也是個知情的。”
一個丫鬟反駁道:“不會吧,秋月平日里,連正房都進不去,她能知道什么?”
花氏道:“怎么不會?昨天她多能干啊!你沒看見?”
一個仆婦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,附和道:“秋月昨天是跟以前不太一樣。那這么說,我們差點挨板子,都是這兩個妮子害的了?”
雁雪如今,是青葵院丫鬟仆婦的共同仇人,大家不過是忌憚著喻清莜,所以不敢找她算賬罷了。
但著實是把她恨在了心里,私底下都在咒罵她不得好死。
花氏道:“這青葵院,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當家,連鄭、王兩位媽媽都不敢對她大小聲。我們這些人,更是連站的地方都沒有。”
“也是我沒有門路,要不然,早就換一處地方當差了。”
“在這里看一個黃毛丫頭的鼻子眼睛,算怎么回事兒!”
眾人都心有戚戚焉。
秋月怕花氏心里不平,對自己使壞,就讓系統盯了一下,沒想到卻聽到了這樣一番話。
她嘆道:“我站到雁雪這邊,好像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面啊!”
“幸虧喻清莜還會回來,要不然雁雪不被二夫人打死,也早晚會被人套麻袋。”
喻清莜回來的時間,比眾人預期得更早。
派去找她的家丁還沒回來,她就自己先出現了。
二夫人本想著要下狠手教訓一番,可看到女兒手臂上猙獰的傷口之后,哪里還打得下去?都快心疼死了。
聽說方景安已經死了,二夫人心中大快,覺得老天真是開眼。
喻清莜同二夫人說完話之后,第一時間去看了雁雪,主仆倆沒有抱頭痛哭,但眼睛都紅得厲害。
秋月看出,這兩人都是性子剛硬的狠人。
喻清莜責怪道:“我不是跟你說了,形勢不對就說出實情嗎?”
她生得艷麗張揚,眉目如畫,連生氣的模樣,都美得不可思議。
怪不得渣男會盯上她,除了貪圖喻家的權勢,也是貪圖她的美貌吧?
雁雪沒有趁此表忠心,只關心道:“姑娘受傷了?發生了什么事情?方……他是個騙子嗎?”
喻清莜不想多談這件事,淡淡道:“他是騙子,已經死了。其他的,我不想再說了。”
雁雪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,但她忍耐住了,順著喻清莜道:“好,不提了,姑娘回來了就好。”
喻清莜道:“我看看你的傷,打得很重嗎?”
雁雪自己抬手,揭開了后背上蓋著的白布。
秋月正在感嘆她們二人的主仆情深,沒有察覺出有什么問題。
直到喻清莜眼神不善地瞟了她一眼,她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,這是自己該干的活。
但就是揭開一塊布而已,雁雪自己都已經干完了,秋月只好多此一舉地扯了扯白布的一個角。
等喻清莜看完了,趕緊又給蓋回去。
可這位性情捉摸不定的主子姑娘,好像還是對她很不滿,又瞟了她第二眼。
總之,絕不是贊賞的眼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