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?
主子都不在,做什么活?
顯著你了!
秋月不說話。
花氏驚怪道:“你不會以為姑娘不在,院子封著,你就不用做活了吧?”
“姑娘很快就會回來,到時候看著哪哪都是灰塵,像什么話!”
喻清莜很快就會回來,這是院子里所有人的共識。
喻家已經派了人沿途去找,一個從未出過遠門的姑娘能走多遠?定然是很快就會被找回來的。
這點花氏倒是沒有說錯。
秋月也知道,喻清莜很快就會回來。
但這不是還沒回來嗎?
就那點月例銀子,那么積極干什么?上趕著當牛馬啊!
而且,她干不干活跟花氏有什么關系?
這花氏并不是青葵院的管事,更不是秋月的頂頭上司,要不然秋月也不會叫她花嬸子,而是尊稱一聲花媽媽了。
論身份的話,算是秋月的同事吧。
秋月負責擦擦洗洗,她負責拖拖掃掃。
花氏負責打掃的區域里,有幾個房間的器具歸秋月擦洗,所以兩人經常見面。
這花氏,好吃懶做,經常讓原身幫她做活。
秋月頂頂看不上這樣的人,話都不想和她多說兩句。
她扯了個借口道:“雁雪姐姐的傷該敷藥了。”
然后抬腳就走了。
絕不給對方再說廢話的機會。
留在原地的花氏看著秋月遠去的背影,恨恨地“呸”了一聲,嘀咕道:“別以為巴上了雁雪,你就能飛了!”
留下
秋月才抖著手給雁雪上完藥,花氏就領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找上門了。
花氏帶來的人,是秋月的頂頭上司,王媽媽。
她們在雁雪跟前倒還不敢放肆,好聲好氣地問候了雁雪,然后就對秋月道:“找你好半天了,原來在這兒,你跟我出來一下,我有話對你說。”
秋月才不要出去說,她就指著雁雪給自己撐腰呢!
她回道:“雁雪姐姐這里不能離人,媽媽有事就在這里說吧。”
王媽媽有些懊悔昨天太過氣恨,沒有主動去照顧雁雪,讓秋月掙了這份人情。
雖然她現在都還在恨雁雪這個賤人禍害人,但是恨歸恨,一旦姑娘回來了,這青葵院就還是雁雪的天下。
形勢比人強,經驗豐富的王媽媽非常懂得這個道理。
她知道昨天多虧了秋月,二夫人才饒過了大家,她心里對秋月是感激的。
但是生死存亡的驚懼過去之后,需要考慮的就是往后的生活,以及,眼前的利益了。
善良不能當飯吃,她感激歸感激,該爭取的利益還是要爭取。
秋月這死妮子,倒是機靈,又是說服雁雪說出姑娘的行蹤,又是主動照料的,這不就讓她攀上來了!
也是昨天過得太驚心動魄,大家都沒反應過來,才讓她出了這個頭。
現在事情都過去了,每個人也就該各歸各位了。
王媽媽心頭掠過萬千思緒,也不過是一瞬之間而已。
秋月的話音剛落,王媽媽就笑著對雁雪道:“都怪我們昨日嚇壞了,沒想起來這一遭,讓雁雪姑娘受罪了。”
“秋月一個小丫頭片子,哪會照顧人啊?從今兒起,就由我來照顧姑娘吧。”
“姑娘要是嫌棄我手腳粗笨,院子里還有那么多頂用的大丫鬟呢!哪個不比秋月強?我這就去叫一個來。”
“秋月做慣了粗活,怕是做不好照顧病人這樣細致的事情,連上個藥都困難。”
喻家姑娘們的仆人配置是,貼身伺候的人,由兩個老媽媽加兩個大丫鬟組成,一般是其中一個媽媽主事。
但是喻清莜特立獨行,她看中的人就要是獨一份的。
所以被她看中的雁雪,就是青葵院眾丫鬟婆子中的斷層第一,剩下的人都在她之下。
說雁雪是青葵院的二小姐,也不為過。
王媽媽說的大丫鬟們,是指十六七歲的二等丫鬟,里面有一個是她的外甥女。
眼見得照顧雁雪能夠博取喻清莜的好感,當然要交給自己人了。
她想得很美好。
奈何雁雪是個一根筋,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拉幫結派,一點也不給她這個有身份的管事媽媽面子,直接拒絕道:“不用了,我覺得秋月很好。”
“往后她就留在正房伺候了,她原來的活計,你重新分派人吧。”
說完,又補充道:“先暫時這么著,姑娘那邊我自會去說。”
一句話,成功堵住了王媽媽的嘴。
王媽媽一噎,不過她也習慣了雁雪這直杠杠的性子,沒覺得難堪。
事情沒有轉圜的余地了,她不再勉強,勉強也勉強不出個什么。
深諳人情世故的她,果斷地換了一副面容,對秋月笑道:“能到正房來伺候,你的造化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