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壓抑駭人的氛圍,讓秋月心臟驟縮,神經(jīng)繃到了極致。
她不敢明目張膽地四處探看,連眼角余光都不敢亂瞟,死死地埋下頭,生怕下一刻挨打的就是自己。
沒過片刻,身后就傳來了木板打在上發(fā)出的沉悶的聲音,還有劇痛之下忍耐不住的悶哼聲。
秋月整個人都快瘋了。
她已經(jīng)接受完了劇情線,簡而言之就是:原文女主與人私奔,貼身丫鬟會被打死,其他丫鬟被波及,打了幾十板子關(guān)在柴房一天一夜,死了的就扔到亂葬崗,還活著的就毒啞之后賣掉。
秋月就是沒撐過去死掉的一員。
現(xiàn)在正是女主喻清莜私奔被發(fā)現(xiàn),女主母親,就是上首的喻家二夫人審問丫鬟婆子的情節(jié)。
喻二夫人再次開口問道:“你們呢?知道什么還不快說!”
現(xiàn)場一片求饒聲,所有人都說不知道,不知情。
二夫人怒道:“那也該死!”
“主子不見了這么多天,你們卻什么也不知道,可見平日也是不上心的?!?
底下又是此起彼伏的求饒聲。
身后木板打在上的聲音不斷地傳入耳中,秋月沒有經(jīng)歷過這樣泯滅人性的行刑場面,只覺得耳膜連著神經(jīng)都在痛。
太折磨精神了。
她揚聲喊道:“夫人,讓奴婢和雁雪說幾句話吧,或許能問出姑娘的行蹤。”
二夫人抬眼看去,發(fā)現(xiàn)說話的是一個瘦小伶仃的小丫鬟,一看就是干雜活的丫頭子,怕是都挨不到女兒的三尺之內(nèi)。
二夫人不太相信她能知道什么,但她此刻心急如焚,哪怕有一丁點的可能性,也都要試試。
她抬了抬手,示意行刑的仆人停住手,算是答應(yīng)了。
秋月?lián)涞窖阊┑纳砬?,看到她的腰臀部位已?jīng)滲出了血,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,冷汗淋淋,面色蒼白如鬼。
秋月的臉色也沒比她好到哪里去。
她先要求周圍的仆婦站遠一點,然后取下雁雪嘴里的布團,俯到她耳邊低語道:“姑娘是不是和方家大公子一起走的?他是刑部員外郎方家的庶子,今年才從老家淮城來京?!?
“我表姑的侄兒的岳家就是淮城的。聽說這位方家大公子在老家吃喝嫖賭樣樣都來。就是因為在老家太過不堪,才被送來京城管束的?!?
“他仗著一張好皮相,連青樓女子的銀子都騙去賭,你覺得他能是什么好人?”
“你再不說實話,夫人他們就真追不上姑娘了。你就等著姑娘被他騙身騙心再騙錢,最后落得身敗名裂吧?!?
雁雪有些動搖,卻還是沒說話。
秋月猜測她是對女主的用毒之術(shù)有信心,繼續(xù)勸道:“姑娘的毒藥再厲害,毒得過人心險惡嗎?”
“姑娘才見過幾個人?人心能壞到什么程度,你最清楚不過了吧?”
雁雪像是想到了什么,蒼白的嘴唇無聲地囁嚅著,微合的眼瞼顫動,好似在經(jīng)歷巨大的心理掙扎。
她從小被拐,經(jīng)歷過許多非人的折磨,最是知道人心若是壞了,更勝惡魔,所行之事連畜生都不如。
她見過方大公子,確實生了一副好皮囊,說起話來嘴巴像抹了蜜似的。要不然,姑娘也不會喜歡上他。
他也確實是刑部員外郎的庶子,老家就在淮城,剛來京城不久。
這一切都被秋月說中了。
難道,秋月說的是真的?
方大公子真的是個紈绔子,是個賭徒?
那姑娘……豈不是被騙了?
雁雪忍著劇痛,聲音嘶啞地問道:“你說的……是真的?你……發(fā)誓,用你的性命起誓?!?
秋月利落地舉起一只手,依舊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,小聲起誓道:“我發(fā)誓,若對方家大公子的描述有一句不實,就不得善終,墮入十八層地獄。”
雁雪心思單純,沒有察覺出秋月誓言里暗藏的意思,她只說與方大公子有關(guān)的事情是真的,但沒說自己每句話都是真的。
有了秋月的毒誓,雁雪終于對二夫人說出了喻清莜的下落。
二夫人立刻派人沿途追蹤而去。
緊跟著又審問了雁雪,喻清莜逃跑的詳細過程。
雁雪強撐著,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。
今年元宵節(jié),喻清莜出門賞花燈時,在街上結(jié)識了方大公子。方大公子人俊嘴甜,很快就俘獲了喻清莜早就叛逆蠢動的心。
兩人暗中來往多時,方大公子看出了喻清莜想要逃離父母控制的心思,經(jīng)常在喻清莜耳邊描述外面的種種好處,鼓動她一起逃離京城。
在又一次被母親禁足之后,喻清莜終于下定決心與渣男私奔。
她本就在禁足之中,不必去長輩面前晨昏定省。只有二夫人身邊的趙媽媽會每天過來看看她有沒有老老實實在禁足。
雁雪按照喻清莜的吩咐,把趙媽媽攔在了門外,謊稱姑娘心情不好,不想見人。
喻清莜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