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子一邊想,一邊肯定自己,他今天這番話沒有說錯,無論他和五弟的關系如何,國公府的子孫都不能娶一個婢女做妻子。
這一點,他是真心為五弟打算的。
想通這一切,世子覺得心境都開闊了。
他站在一個好兄長的立場,體貼地給弟弟傳授經驗:“你若喜歡哪一個,就好好養著。等娶了正妻,稟了母親納為側室就是了。這么一件小事,母親不會反對的。”
“到時候,給了正妻該有的尊重。喜歡的人自然可以多寵些,只要不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,就沒人能指摘你什么。”
他說得誠懇非常,但是賀知昭并不認同。
在賀知昭心里,他的尊重和寵愛,都只會給喜歡的那個人。
但是現在不是爭辯的好時候。
等他找到萬全的辦法順利迎娶秋月之后,再來和大哥好好辯上一辯。
賀知昭先用話語安撫住了大哥,讓他別把這事透到父親母親跟前。
世子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,保證會替他保守秘密。
這一場同乘之路,兄弟二人都還算滿意。
爭吵
安撫住了大哥,賀知昭終于有心思回想和秋月的對話。
他越想越氣,實在不能理解這個女人在胡言亂語什么!
世子的馬車是先到的,賀知昭扔下一句“大哥,我先走了”就不見了蹤影。
他要去守株待兔,好好和秋月這只氣煞人的、咬人的兔子算算賬!
秋月在馬車上補了一下眠,結果卻越睡越困,也越睡越累,她打著哈欠下了馬車,打算去書房的榻上繼續補覺。
進了書房,才走了兩步,就察覺門在背后自己關上了。
她一瞬間汗毛直豎,已經腦補出白日見鬼的恐怖畫面,正在此時,又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秋月以為被鬼手抓住了,一掌拍下去就要跑,還沒跑開去,就被拉進了一個懷抱里。
“你作什么下手那么狠?”賀知昭委屈道,“我的手都被你拍紅了。”
秋月不僅想拍斷他的手,還想拍扁他的狗頭。
“你——知——不——知——道,人嚇人會嚇死人。”秋月咬著牙說道。
“嚇到你啦?”賀知昭無辜臉,“對不起嘛!但是大白天的,你膽子怎么這么小?”
秋月推開他,走到榻邊,歪在靠枕上,怪聲怪氣道:“這位虎膽英雄,你大白天的關著門做什么?可是有什么怕被人知道的?呀!怎么會?你不是膽子很大嗎?”
她好氣!
她的瞌睡都被嚇跑了,但是缺覺的煩躁卻沒有消減半分。
賀知昭自知理虧,不理會她的嘲諷,走到她身邊,挪挪她的膝蓋,給自己騰了一塊兒地方坐著。
秋月煩他:“對面坐去,我要補覺。”
經了這么一出,賀知昭已經忘記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了,好聲好氣地道:“都這個時辰了,別睡了,不然晚上該走了困了。”
秋月翻身坐起來:“你有什么事?”
這可提醒賀知昭了,他立刻想起來自己是來干嘛的了。
語氣惱怒地道:“你還問我有什么事?你在陳府說的那些話,是什么意思?”
秋月見他舊事重提,更煩躁了:“就是你聽到的意思。”
賀知昭見她這副不痛不癢的表情,氣到極致反而變冷靜了。
“你看著我,我們好好把話說清楚。”
秋月直視著他:“說就說。你說吧,從哪開始?”
賀知昭語氣沉靜:“就從陳府花園發生的事情開始說。母親和姑母說那些話的時候,你怎么想的?”
想到那個場景,秋月下意識覺得很委屈,但她忍住了這不該有的情緒。很平靜地道:“沒什么想的。什么都沒想。”
賀知昭拆穿她:“你撒謊。你聽到她們談論我的婚事,聽到她們談論具體的人家,你什么都沒想?”
秋月微嘲:“你覺得我應該想什么?想,啊你要成親了,我們見不得光的私情就要結束了,我該何去何從呀?”
“你是這么看待我們的關系的?”賀知昭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,“一段見不得光的私情?”
秋月被他眼里的悲傷刺中,她惱怒地道:“要不然呢?你來說,我們之間算什么?明明是你在談婚論嫁,明明她們是在給你拉紅線!為什么現在,你反倒像一個受害者一樣?”
賀知昭不理會她的控訴,固執地問道:“如果我和別人成親了,你會怎么做?”
秋月看著他:“你會放我離開的,對嗎?”
賀知昭眼睛都氣紅了,“離開”這兩個字,光是這樣聽一聽,他就已經覺得心里酸澀脹痛得不行了。
“所以,你早就想好退路了。”他說的是肯定句,不是問句,神情似哭似笑。
他覺得自己很可笑,在他籌劃兩人的未來的時候,在他想著如何轉變她的身份的時候,在他籌謀怎么取得父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