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罪該萬死,做出如此有損姑娘清譽的事情,可奴婢真的是情非得已。”
表演完情真意切,秋月又小小地辯解,“但是奴婢發誓,此事除卻表少爺,絕不會有其他人知曉。”
“表少爺人品貴重,更是不會傳出對姑娘不利的言語。”
“奴婢是相信,此事不會對姑娘造成實質的傷害,才敢如此的。”
該狡辯,哦不,該解釋就要解釋,該爭取就要爭取嘛。
陳蘭音不知道相信了幾分,她問道:“那兩個匪徒……”
秋月依舊搬出早就編好的說辭:“奴婢是約表少爺在院邊的涼亭相見的,本想早點過去等候……”
“誰知卻聽到了兩個男子說話的聲音,隱約在說什么‘只抓陳蘭音,其他的都別管,有礙事的直接殺掉……’”
“奴婢嚇得魂都快沒了,不敢出聲,趕緊躲了起來。只覺他們身手利落,怕是這府里的小廝沒有能打得過的,因此也不敢喊人。”
“等他們離開了涼亭,才抄著近道跑回來找您。”
“奴婢真的太害怕了,也想不了太多,只能想到往表少爺的方向跑。表少爺武功高強,定是能將賊人捉住的。”
“……后來的事情,姑娘您都知道了。”
陳蘭音不知道秋月有系統這個作弊器,聽完她的敘述,心里暗嘆:這丫頭誤打誤撞,倒是猜對了。
以匪徒的身手,當時秋月就算呼救喊人,也沒有什么用。若不能將賀知昭及時喊來,反而是在自曝位置。
陳蘭音基本相信了秋月的說辭。秋月若是說謊,一找賀知昭對詞就會露餡。
又因為根據匪徒的死士身份,陳尚書已經大致推測出了幕后之人,陳府的下人也已經仔細地排查過一輪,逼出了一個畏罪自盡的棲梧院婆子。
由此,陳尚書和太子亦做出了一系列的布置,所以陳蘭音如今的心情并不急迫。
飯要一口一口地吃,事要一件一件地做。既已知道敵人是誰,那么不管是加強防范,還是主動出擊,就都能沉著以對了。
她來之前已經有心理準備,秋月這里提供不出與匪徒相關的關鍵信息,不然也不會等了這么多天才來。
但她猜測秋月一定隱瞞了什么,只是沒有想到,秋月的隱瞞,居然是……一份少女情意。
秋月和賀家表哥?
什么時候的事呢?陳蘭音想,真是沒有看出來。
小時候五哥哥確實經常來家里住,她也常和姐姐妹妹們去外祖家。
年紀小的時候,男女大防沒有那么嚴,小孩子們經常在一處玩。
春月、夏月和秋月三人是自小跟著她的,只有冬月來得遲一些,所以除了冬月之外,其他三個同五哥哥接觸的機會確實很多。
五哥哥為人爽朗,不拘小節,一向不太看重什么世俗規矩、禮教典范,與人結交只看性情是否相投,不看身份門第,加之心地純善,對下人極為寬和,所以很得下人們的喜愛。
在外祖家,去五公子的院里當差,可是年輕丫鬟小廝搶破了頭都想去的。
主子和善大方,待遇好,差事清閑,誰不喜歡呢?
所以秋月喜歡五哥哥,好像也很能理解。
陳蘭音想到,小時候她自己還說過要嫁給賀知昭呢。當然,那不過是年幼時的童言無忌,其實只是向往賀知昭形容的仗劍走天涯的江湖世界,想和他一起去闖蕩江湖。
重點是闖蕩江湖這件事,而不是和什么人一起。
陳蘭音暗忖,拋開門第身份,秋月和五哥哥也算是青梅竹馬了。
只是不知,神女有情,襄王是否有意?
秋月發揮了平生的演技,終于背完提前想好的臺詞,就忐忑地等著陳蘭音的審判。
她等了一下,兩下,三下。
陳蘭音似乎在思索,很久都沒有說話,或許是不太好決斷,又或許是在衡量可信度。
秋月繼續等,又等了一下,兩下,三下。
陳蘭音還是沒有開口,一臉沉思。
沉默太折磨人了,秋月原本的信心在長久的沉默中,逐漸減少,減少,都快減沒了。
她更忐忑了,小小聲地叫了一聲:“姑娘?”
陳蘭音回過神,有些復雜地看了她一眼。
雖然心里并沒有多少責怪,還有些同情這丫頭注定要被門第束縛的愛情,但陳蘭音說出口的話卻是:“你雖然口口聲聲在說‘有罪’‘該死’,但其實并沒有多少畏懼吧?”
“畢竟,你雖然行事出格,但不僅沒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,還陰差陽錯算是立了功。”
“而且,當晚逃跑的途中,你本可以與我直說五哥哥就在院子附近,但是你卻一直隱瞞。”
“如果五哥哥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,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說出此事了?”
秋月心里咯噔一聲,她確實是這么想的。
俗話說“行惡論跡不論心,論心世上無好人”,她知道在一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