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月光下看不太清楚,但是陳蘭音觸摸之下,只覺一片黏膩。
她心下大驚,如果不是察覺胸口還有起伏,差點就要伸手去探秋月的鼻息了。
她盡量輕柔地扶起秋月,輕聲呼喚道:“秋月,秋月,你還好嗎?千萬別睡啊,睡了可能就醒不過來了。”
秋月借著她的手緩緩坐起來,吸著氣道:“應該,死不了。”
“先別說話,小心扯到傷口。”陳蘭音不愧是原文女主,雖然心中慌亂,但還算鎮定,聲不抖,手不晃,利落地撕下衣袖包住了秋月的脖子,手法很小心,沒有讓秋月感到難受。
秋月不敢大動,怕脖子上的血流得更快。她脖子上的傷雖然稱不上十分的痛,但很可能會要命。
反而是后背的摜擦傷,雖然痛得好似要燒起來了,但應該要不了命。
她也不敢哭,雖然她現在又痛又怕又委屈,真的很想大哭一場。
作為生在紅旗下,長在春風里的二十一世紀和平崽崽,她哪里經歷過這些啊?
簡直嚇死人了好嗎?
但她現在還不能哭,她必須清醒地撐過今晚。
炮灰命運并不是逃過今晚的死劫就算改變了,是一個長線任務。
她必須做好善后,盡量減少別人的懷疑。
不然今晚是逃過一劫了,往后的日子可就難過了。
她今晚誘捕匪徒的計策不算十分周全,陳蘭音現在什么都沒問,不代表事后不會問。
陳蘭音這個女主可不是傻白甜人設,而是睿智賢內助人設,如果不謹慎對待,是很難蒙混過關的。
秋月看向被自己一句話就騙過來的真傻白甜表少爺賀知昭,他已經從把一個人按著打,進階到把兩個人一起按著打了。
此時,周圍逐漸傳來紛亂的腳步聲,有燈火的光亮在逐漸靠近,整個尚書府好似瞬間活了過來,從萬籟俱寂轉到紛亂嘈雜。
先趕到的是棲梧院的丫鬟仆婦,看到這邊的打斗,膽小惜命的悄悄縮在后面,不敢上前,膽大想爭功的則踴躍地擋在了陳蘭音前面。
和秋月同列大丫鬟的春、夏、冬三月,雖然害怕,但是一看到陳蘭音和秋月,還是立刻圍攏了上來。
過了不久,陳尚書和尚書夫人賀氏也帶著一幫下人趕到了。
尚書夫婦住的正院距離棲梧院不遠,聽到下人稟報有賊人闖進了棲梧院時,兩人被嚇得幾乎魂不附體,立刻帶著就近的下人急急趕來。
他們趕到現場后,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賀知昭和匪徒刀光劍影、身影翻飛的打斗場面,心中驚駭不已。
陳尚書一瞬間腦中閃過無數念頭,紛亂無序,急迫地喊道:“蘭音呢?”
圍攏的仆從們立刻分出一條路,陳蘭音把秋月交給春月等人,起身到父母身邊,簡要交代了下事情經過。
看著攜帶兇器、身手狠厲的匪徒,賀氏驚得骨寒毛豎,如果不是一口氣撐著,早就暈過去了。
如今看到女兒好好地站在眼前,總算心魂歸位。她一把拉過陳蘭音摟在懷里,顫聲道:“我的兒啊……”
除此之外,再說不出其他話來。
過了好一會兒,才放開女兒,仔細查看了一下陳蘭音的情況,這才發覺她滿手都是血,驚呼道:“怎么這么多血?!哪里受傷了?”
聽到陳蘭音說是丫鬟的血,自己沒受傷后,才松了一口氣,反反復復地確認著:“真的沒事嗎?有沒有感覺哪里痛啊?”
陳蘭音輕聲安慰母親:“女兒沒事,只是秋月受了傷,需要趕緊請大夫。”
賀氏忙道:“好好好,周媽媽,趕緊拿著老爺的牌子去請保和堂的宋大夫”,又擔憂道,“你也要看看的,被嚇壞了吧?我可憐的兒……。”
秋月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她們母女情深的對話,眼睛卻一直關注著賀知昭那邊。
匪徒明顯已經受了不小的傷,動作越來越遲緩,幾招之后,終于抵擋不住,被賀知昭一腳一個踢作了一堆,像兩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。
秋月心里很是解氣,連后背的痛似乎都減輕了,恨不得爬起來也過去給上兩腳。
系統指出:“你這是唯心主義,你后背的傷都開始紅腫了,只會越來越痛。”
陳尚書指揮著家丁將歹人牢牢綁了,拖去柴房,等候審問。
賀知昭過來行禮。
賀氏滿懷感激道:“昭哥兒,好孩子,今晚真是多虧你了。要不然,你妹妹真是……”
她語氣哽咽,強忍著哭腔,“真是不敢想象。”
她的這句話也提醒了在場的眾人,賊人雖然被抓住了,但是姑娘家的院落進了賊,不管賊人有沒有做什么,對姑娘的名聲都會造成極大的損害。
陳尚書對管家說道:“吩咐下去,今晚的事情不許透露出與棲梧院相關的一個字。”
管家吶吶應諾,無有不從,他現在只想撕了這兩個賊人。
府里進了賊,巡邏的家丁卻毫無所覺,讓賊人直入內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