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這個世界,是如此不值得,原來人類,是如此渺小且不被在意。在那些更加強大、更加怪異的物種們看來,人類大概只是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,連被在意的資格都沒有吧……
王組長視力最好,忽然看到昏暗的天際,出現(xiàn)一大片蔓延開來的黑色,他忍不住問:
“那是什么?”
其他人也抬頭看去,小李有點茫然:
“為什么……天黑了……”
小雨哭得紅腫的眼睛只能看到大概:
“好像……是霧氣?”
半邊被火焰照得妖異金黃的天空,被逐漸彌漫開來的黑色霧氣遮蓋,宛如厚重又濃稠的黑色油漆,正被不斷刷上天頂,轉(zhuǎn)瞬間就將大半個天際遮蓋起來,成了比黑暗的領(lǐng)域天空更加黑暗、更加濃稠的黑色帷幔,還在緩慢而妖異地不斷涌動著。
十幾條正在前進的黑紅蠕蟲揚起只有圓形嘴巴的頭頸部位,看著天上那些黑色霧氣,嘴巴大大張開,似乎很躁動一般,開始原地擰動身體,胡亂扭動甚至往后逃跑,泛著紅光的繩索甩不掉,但抓著繩索的村民們也都摔倒了,被蠕蟲反向拽著在泥地里滾動。
黑色霧氣覆蓋之下,天色極暗,火把和火堆的光芒都好似融入了濃稠渾濁的黑霧之中,無法照亮任何東西。
但盡管如此,所有人還是能看出來,在那覆蓋大半天空的黑霧之中,緩緩出現(xiàn)一個人影。
那是一個和正常人類大小差不多的身形,身上似乎穿著黑色長袍,長袍與黑霧融為一體,臉部也被黑霧遮蓋。
情侶中的女生驚呼:
“那里有人!那是人!”
她也沒過腦子,立刻把手機打開,拿起手機對著天空拍攝。當(dāng)了這么多年網(wǎng)紅,看見奇怪東西就拍下來,已經(jīng)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本能,況且這可是不借助任何工具,直接在天上飛的人類,這誰看了不想拍啊!
當(dāng)然,她也順便拍了那些纏成一團四散奔逃的蠕蟲們,還有那些滿地亂跑、被拽得羊啃泥的人類們,現(xiàn)在看著這場面,作為被羊人綁起來的祭品,她由衷感到高興。
那黑色長袍的人,高高懸掛在天空之上,只能模糊看出人形,其他任何信息都看不出來。長袍在劇烈的風(fēng)中邊角飛揚,帶著一種凜然與肆意。
隨著黑衣人身形顯露出來,黑霧之中同樣隱約展露出幾條巨大的觸手,簇?fù)碓诤谝氯松磉叄南吕飺]舞著、蠕動著,如同活物一般。
下方的人類根本不敢細(xì)看,腦袋里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無數(shù)囈語聲、尖叫聲、痛哭聲,身體更是滿身冷汗、腦袋崩裂一樣疼痛,五人組腕表警報狂響!
王組長渾身冷汗:
“這……不會是邪神吧……”
眾人在san值劇烈掉落的痛苦中,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。
而天空之上,那瘦長身形的黑衣人,緩緩伸出一條手臂,動作隨意,指向巨型蠕蟲的方向。
祂身側(cè)圍繞的多條觸手,同時繃直,然后……如同天降隕石巨柱,猛地砸落下去,盡數(shù)砸到蠕蟲們頭上!
只屬于邪神的盛大筵席,就此開啟!
天空之上,黑霧形成的厚重云層不斷壓低,壓低,極大的壓力和極濃重的黑,哪怕再多的火把火堆,依舊無法驅(qū)散這濃烈的黑色!
而地面上,不知多少條觸手,正從天而降,一只接一只地砸到那些蠕蟲身上!
觸手們攪動、扭轉(zhuǎn)、擰動著蠕蟲的身軀,蠕蟲們奮力嚎叫,發(fā)出讓人頭痛的高頻尖叫聲,粗而長的身體拼命扭動,將地面旋出深深的溝壑!
這些蠕蟲的身體到底有多難攻擊,五人組這邊是深有體會的,他們之前和一條小蠕蟲交手過,即便用最強的激光,都只能在蠕蟲厚實的甲殼縫隙中,擊打出一道并不深的小口子,而蠕蟲全身上下密布甲殼,更讓人完全無從下手!
但此刻,所有人睜大眼,只恨自己為什么沒有多長幾只眼睛,能把這震撼至極的場景看得更加清晰!只恨自己san值不爭氣,不敢看太久,不然真是一秒鐘都不愿意錯過!
那些蠕蟲,十多條,厚重、龐大、身軀粗壯、遍布甲殼,張開的大嘴直徑差不多有五米,隨便一揮,尾巴就把地面砸出一個大坑。
可是,在那些更加粗壯、更加巨大、看起來冒著瑩瑩藍(lán)光的柔軟觸手纏繞之下,蠕蟲們就好像……春天剛長出來的小芹菜,輕輕一掐,就斷了。
斷了!
甚至一條觸手可以對付兩三條蠕蟲,觸手將蠕蟲們擰在一起,一扭一掐——簡直能聽到嘎嘣一聲,那些蠕蟲就全都斷了!
深青色的惡臭黏液從他們斷裂的身體里涌出來,四處亂噴,噴泉一樣,很快就把整座祭祀小山搞得亂七八糟,出現(xiàn)一條深青色的黏液河流,圍繞著蠕蟲來時挖出來的溝壑流轉(zhuǎn)出去。
無數(shù)羊人被這條惡臭河流卷入進去,一聲痛呼都發(fā)不出來,直接融化、消失了。更多的羊人在岸邊,卻并不奔逃,只是跪下前蹄,對著祭壇的方向不斷祈禱,用微弱的聲音繼續(xù)吟唱那首召喚的歌,堅定地等待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