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出房門,看見了格蕾絲夫人在走道的盡頭,臉上帶著幾分苦澀的笑容。多蘿西知道這并不是她的養(yǎng)母想要看到的結(jié)果,她也只是在努力讓自己接受罷了。
那個男人站在自己的身邊,大部分時候甚至不愿意勉強(qiáng)擠出一個微笑來應(yīng)付這樣的場合。
雖然多蘿西不得不承認(rèn),這個蘭卡斯特領(lǐng)主,他即使不笑也是很好看的,但是……他為什么不笑呢?是想要在這個場合讓自己、讓格蕾絲夫人難堪嗎?
她努力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趕走,勉強(qiáng)走完了全部流程。
血族的不少長老也來參加了這次訂婚儀式,看著座位上一排排陌生的臉,多蘿西忽然想起,自己從很早以前就聽說,血族的成員基本上都是俊男美女。
不過那時的她,并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,直到現(xiàn)在她才發(fā)現(xiàn),雖然傳言有幾分言過其實,但大部分血族長老還是很好看的。
不過多蘿西不在意這些,其他人對她來說都沒有意義,除了那個男人的長相或許還和自己有那么幾分關(guān)系——
當(dāng)然她在目光掃過每一名在座的賓客之后,也不得不承認(rèn),他確實是這一群人中最好看的那一個。自己應(yīng)該為此而感到高興嗎?
不,自己為什么會有那樣的想法,他只是名義上是自己的未婚夫罷了。從他剛才對自己的行為的那些反應(yīng)來看……
自己對他來說,大概并沒有任何吸引力吧。這樣或許也好,如果他也不滿意這門婚事,兩人就可以互不干涉了,希望如此。
多蘿西努力保持著微笑,面對在場的每一個人,如果他不肯笑或者笑不出來,那她至少可以做到自己要做的事情。
她的目光從左邊慢慢移動到右邊,看到了安妮的臉。她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注視著自己,似乎其中含有幾分同情。
安妮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投向自己,用口型對她緩慢地說,“我會永遠(yuǎn)盡我所能支持你的?!?
多蘿西感到一陣暖流從心底涌起,但她正站在那個男人的身旁,此時也只能微笑著用目光向她致謝。
然而她沒有看到的是,愛德華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投去的方向。他那銳利而冰冷的目光,長久地停留在安妮的臉上,帶著審視的表情。
接下來的安排是盛大的晚宴和舞會。晚宴上多蘿西坐立不安,平日里十分美味的食物,如今對她而言味同嚼蠟。
他就坐在桌子的另一側(cè),與整個儀式上一樣的面無表情,舉起刀叉將幾乎沒有烤過的牛排放入口中——與傳聞不同,血族能夠享用人類的食物,只不過他們?nèi)匀恍枰嬘醚簛砭S持生存。
愛德華的目光幾乎沒有從盤中的食物上移開,也并沒有投向多蘿西,不知為何,這雖然讓她稍微放下了心,但在心里的一個角落,也有種奇怪的失落感。
他似乎對自己完全沒有興趣,不過這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?或者說,對自己而言這不是更好嗎?多蘿西自問。
她應(yīng)該扮演好一個完美的花瓶角色,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,還有什么可失望的呢?
即使蘭卡斯特領(lǐng)主,這個她選擇結(jié)婚的對象,最終對自己有感情,也不可能是一見鐘情呀!
晚宴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之中結(jié)束,仆人上前收拾,賓客們則三三兩兩交談著,換上衣服進(jìn)入舞會廳。
多蘿西在人群中找到安妮,想跟她待在一起,但她知道今天領(lǐng)舞的必然是自己,這是逃不掉的。
果然,那個男人將冷冰冰的手伸向自己,她努力壓抑住自己內(nèi)心傳來無法分辨的異樣感覺,伸出一只手,放在他的手心。
并不出乎意料,他是個很好的舞伴——而同樣的評價就無法用在多蘿西身上了。
她十八年來的生活完全由治療魔法和畫布組成,幾乎沒有其他的東西。所以她的舞步實在有些慘不忍睹,還是這幾天來,經(jīng)過突擊訓(xùn)練之后才勉強(qiáng)能拿得出手。
雖然無論是他的表情、目光還是舞步,都顯而易見地不帶任何感情,但多蘿西能感覺得到,他在盡最大努力配合自己的腳步。
在又一次她差點就踩到他的腳、而他巧妙地劃開舞步化解“危機(jī)”之后,多蘿西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,盡可能地將兩人頭部的距離拉遠(yuǎn),輕聲對他說,“謝謝你?!?
她努力將兩人之間的距離保持在一個自認(rèn)為合適的水平;如果靠得太近他一定會嫌煩,但她又不想故作冷淡,防止讓他誤認(rèn)為是自己要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畢竟,自己將來的生活……還是要靠著這個男人,不能得罪他。
見了多蘿西這樣的行為,愛德華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聽到,連嘴唇都沒動,這讓她不知道應(yīng)該作何反應(yīng)。
不過,整個舞會上的氣氛,完全沒有受到他倆之間尷尬氣氛的影響,眾人紛紛下場跳了起來。甚至連格蕾絲夫人,都在身邊眾人的一再邀請之下跳了兩支舞。
很快舞會接近尾聲,多蘿西有些如釋重負(fù),自己終于可以換上輕便的服裝,暫時逃離這個尷尬的場景休息一會。
但就在這時,不遠(yuǎn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