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暖要去巴黎的事情沒有和任何人說,包括夜司爵和姜澤。
她收拾好了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,僅僅裝了一個小包還不滿,趁著夜黑風高從醫院跑了出去,打算和沈南笙坐晚上的飛機去巴黎。
但是不曾想,夜司爵雖然面上對她愛答不理的,背地里卻沒少往顧暖身邊安排保鏢,那些保鏢見顧暖要跑路,嚇得立馬聯系上了夜司爵。
夜司爵知道以后勃然大怒,飆著車就去機場攔下了顧暖,還狠狠揍了沈南笙一頓,他撕碎了顧暖的機票,還把顧暖的護照奪走。
顧暖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,夜司爵其實一直以來也都是喜歡自己的。
她總算是見到了點希望。
而對于一個一直生活在深不見底的井底的人來說,還有什么會比一點近在咫尺的希望來的更重要呢?
那天晚上,兩人互相表明了心意,顧暖也就沒有跟沈南笙走成,只是送了他一幅畫,希望他以后可以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。
沈南笙還能說什么?他一早就知道顧暖喜歡的人一直都只有夜司爵而已,對于自己,顧暖可以當做是尊敬的老師,可以當做是心意相通的知己,卻獨獨不會當做伴侶。
他不是什么矯情的人,看到夜司爵可以給顧暖幸福,便也不再多說什么,自己一個人,帶著顧暖的畫和祝福,踏上了回到巴黎的路。
從那以后,一別數年,他和顧暖在沒有了聯系。
不是他不想找顧暖,而是夜司爵對顧暖曾想和他一起跑路的事耿耿于懷,把關于顧暖的消息封的死死的,讓他沒有一點辦法可以聯系上顧暖。
就連顧暖作為畫家的身份暖夜,也被夜司爵封殺的死死的,再也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,那個曾經在聊城掀起過巨大風潮的神秘天才少女畫家,跟著離開的沈南笙一起,徹底消失在這世上。
一如他和顧暖之間從未開始過的情愫一般,有始,而注定無終。
回憶到此戛然而止,姜澤看著顧暖的畫,再次問道,“沈南笙,這么多年,你真的甘心嗎?”
沈南笙深深看了他一眼,意味不明道,“我甘不甘心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到現在也不甘心,不是嗎?”
姜澤聞言眼眸一暗,飽含深意的笑了起來,“是,我不甘心?!?
話落,他臉色一狠,一雙眼睛恨的通紅,額角青筋暴起,咬牙切齒道,“我怎么可能會甘心,我愛了顧暖那么多年,為她做了那么多事,他夜司爵又算什么東西,敢和我搶?!?
“顧暖是屬于我的,他卻橫刀奪愛,沈南笙,如果你是我的話,你就會甘心嗎!”
沈南笙看著姜澤一副已經瘋魔的樣子,沉默了幾秒,幽幽道,“姜澤,你覺得愛一個人,最重要的是什么?”
姜澤想也不想,暴虐道,“當然是得到她,和她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?!?
沈南笙并不意外姜澤會這么說,他只是笑了笑,目光繾綣的看向顧暖的畫,透過已經看了上萬次的畫,柔聲道,“這倒也是一種愛的方法,但是姜澤,你知道嗎,這世上的愛有許多種,有些愛注定是要在一起的,而有些,卻只能是注定要放手?!?
“放手,看著她幸??鞓罚彩且环N你愛她的方法,我從不懷疑你對顧暖的愛,老實講,我到現在也還忘不了她,不然也不會一直留著這幅畫?!闭f完,他頓了一下,目光更是柔情似水,帶著滿滿的思念,“但是她現在很幸福,顧暖這輩子過的不容易,如果她已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的話,作為愛著她的人,我又怎么忍心去破壞她的幸福呢?”
姜澤對此嗤之以鼻,“幸福?夜司爵帶給她的只有痛苦,這世上除了我以外,還有誰能給她幸福?”
“她只能是我的。”
姜澤眼里劃過一抹勢在必得,臉上滿是執拗的偏執和瘋狂,“沈南笙,你選擇放手是你的事,但是我不會,愛一個人就要得到她,不能和她在一起的話,愛情,又有什么意思?”
沈南笙默默看著姜澤,半晌,嘆了口氣,“你總是這樣極端激進,不過我不是你,如果站在你的立場上我會不會比你做的更好我也不知道,所以我不認為自己有什么資格去勸說你?!?
“只是你問我甘不甘心,我便回答你我的想法,姜澤,雖然這樣說有些殘忍,但是作為曾經的老朋友,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過的幸福些。”沈南笙一雙溫柔似水,帶著如暖陽般明媚的眸子注視著姜澤,一字一頓,認真道,“姜澤,或許,你真該試著放手,好好看一眼這個世界,說不定,你就能發現一些驚喜,一些你從未注意到的驚喜。”
沈南笙當年便察覺到了葉忻是愛著姜澤的,只是苦于姜澤對顧暖的愛,和她對顧暖的友誼,從來沒有說出來過罷了。
他那會便總是替葉忻感到惋惜,葉忻是個好女孩,如果是她和姜澤走到一起的話,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
只是可惜,姜澤從來都聽不進去這些話,他生來就是一個偏執的人,如孤狼一般,一旦認定一件事,便死也不會放手,哪怕是頭撞破了南墻都不會放棄或是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