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檀感覺手臂一重,李彌額頭磕在她的小臂上,明檀聽到他牙齒輕顫相撞的聲音,又覺他在調整呼吸,幾息的沉默過后,李彌抬頭,迎上明檀的目光。
明檀目光移開一瞬,又回望李彌,發現李彌的眼角竟微微泛紅。
“今晚之事來得蹊蹺,吳寺卿已經進宮,明日如何還未可知,郡主請務必將昨夜之事,事無巨細告知下官。這不是為了下官,而是為郡主。”李彌定定地看著明檀,聽著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靜。
明檀看著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李彌,兩人離得依然很近,又是在床上,剛才眼中還燃著火的李彌,這會兒眼神竟又清明如初,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,連稱呼都換成了郡主,而非“檀兒”。
這人……
明檀感覺自己還沒有清醒過來,身子還是軟的,她張張嘴,一時不知如何開口。
李彌見明檀不開口,深深看她一眼,轉身欲下床。
明檀見李彌要離開,鬼使神差地竟拉住了李彌的衣袖。
李彌轉頭看著明檀的手,眉頭微蹙,未等他開口,只聽明檀搶白道:“是你。”
李彌一愣,明檀瞪他,抿唇似嗔非嗔又說了一遍:“是你,我本來是要去見你。”
不過瞬間,李彌便明白過來,檀兒是被人用他的名義騙到醉仙樓的。她原來是要去見他,她為什么要見自己,李彌想起他們在花燈下四目相遇,當時徐旻在她身側,她大概是怕他誤會,又或者單純的想要見他么……
李彌又坐回到明檀身前,反握住她的手。
“先前為何不說?”李彌這會兒目光灼灼,聲音帶著哽咽。
明檀垂眸:“擔心說了,你得避嫌,案子會交給旁人。”
“檀兒的意思是,只相信我?”李彌聲音極輕,將明檀的手緊緊握著。
明檀不吭聲,算是默認。先前心里惱恨因他受騙之事只字不提。
李彌將明檀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:“我本也想尋你來著。”
明檀還想問那個帶面紗的女子是誰,但想來也是有人要故意把李彌引開,便沒有開口。
“說……說案子的事吧。”明檀想把手抽回,試了兩次沒成功,再看李彌,眼神仍是清明,卻染上歡喜之色,看向自己的目光多了許多柔情。
“不,先說我們之事。”李彌道。
明檀覺得不光自己的反復無常之人,李彌也是,剛才還故作冷靜地問案子,這會兒又變卦。
“我們,什么事……”明檀明知故問。
李彌將明檀的手貼在自己心口,隔著厚厚的官服,明檀都能感受到李彌強有力的心跳。
明檀手指微曲,指尖略使些力,才感受到他結實的胸膛,便覺李彌整個人一顫。
明檀抬眼看李彌,迎接她的,是李彌唇和蠻不講理、沒有章法的吻……
“唔……”
唇齒糾纏,明檀只稍作掙扎,便整個人軟倒在李彌懷里,不自覺地勾起他的頸,胡亂地回應著他。
明檀的意識幾乎模糊,但只一樣格外清晰,她似乎一直在等這個吻…… 她想要和李彌貼得更近。
兩人氣息紊亂,李彌放開明檀,眼神從明檀的唇上挑至她的眉眼,復又吻了上去。
直到兩人倒在枕上,李彌才將明檀放開。
四目相對,明檀眼中的迷離漸漸退散,李彌唇角含笑,深情望著她。
明檀的手還勾著李彌的頸,還有些氣短,問道:“李大人,還要繼續,談我們的事嗎?”
李彌一吻落在她眉間,繼而在她耳邊細語:“等這案子事了,我求皇上賜婚。”
說罷,他坐起身,扯過錦被蓋在明檀身上,坐在明檀身側整理自己的衣襟。
明檀捏著被角,沉默了好一會兒,李彌整好衣襟看向明檀,兩人相視一笑,略帶羞澀,但都收了旖旎心思。明檀問道:“柏綺漱和祝清悅都被毒死了?”
“嗯,就在大理寺,重重看守之下。”李彌說道,“這事很蹊蹺,背后之人到底是想要栽贓裴家,還是想對長公主府不利,暫時還不得知。我準備見了檀兒,就去求見長公主。”
“福安夫人是大梁名將,祝家也不是小門小戶,敢直接殺這兩人,又有能力無聲無息在大理寺動手……”明檀似在與李彌商談,又好似自言自語,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“嗯,所以我才想問檀兒,昨晚是要去見誰。”李彌說著頓了一下,笑道,“原來是要見我,那應該就與此事無關了。”
明檀卻覺得未必,她坐起身,神色極為凝重:“我看未必。”
李彌收起笑,心下許多念頭同時升起又落下,他看向明檀:“檀兒有疑心之人?還與我有關?”
明檀搖頭:“不是與你有關,而是可能與我想要與你夜會有關。”
李彌呼吸一滯,心下愕然,但一想又覺得大有可能,于是,他頭朝皇宮的方向歪了歪。
明檀緩緩點頭。
李彌見明檀點頭,心一緊,思索片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