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這話的是祝清悅,說完,她便猛地從李彌臂下鉆進了房,一進房后,便跑向童五的尸體,接著便哭喊起來。
“五姑娘,你怎么了?”
祝清悅被大理寺的官員拉住,沒讓她碰到童五的尸體。
明檀看看來人,心道,今日還真是熱鬧。她又看了一眼拉住祝清悅的大理寺官員,這人應當不是裴家的。裴家選了大理寺來“撞見”她行兇,大理寺自然有裴家人。
門外的人越聚越多,吵嚷聲越來越響,門前的官兵越發支撐不住。柏綺漱也從李彌的臂下鉆進了房,她一進房,先是到童五身邊,接著邊驚呼一聲:“明檀郡主,哎呀,你的手……”
明檀眼皮都不抬一下,這些人,總歸都跑不掉……這會兒雖說外頭吵嚷得很,明檀的心倒是靜下來了。
裴家大費周章做這局,有這功夫,都能要她幾回命了,但是裴家要的顯然不是她的命,而是皇家的名。
長公主素有跋扈之名,人人知她寵女如命,皇上最寵愛的外甥女,太后的心尖尖,皇家最惹人矚目的明檀郡主,竟然殺人了!還被抓了個現行。長公主會怎么做?皇上,太后會怎么做?
明檀不禁冷笑,裴家也太小看她明檀了!
李彌吩咐人請來的救兵很快到了,他們驅散了圍在門口的眾人,李彌只放了童家那位公子進了門,且緊跟在他身后。
那童公子進了房,剛想往童五姑娘身邊撲,就被李彌一把抓住了后領。
李彌抓著童公子的衣領帶他走到童五尸身邊:“站著看就行,仔細看她的臉,她是你五妹妹嗎?”
童公子被李彌這么拉著,一時掙脫不開,他朝地上的童五看去,只一眼,他便不敢看了,將頭別到一邊……這已經好久沒仔細看五妹妹的臉了……
李彌晃了晃胳膊:“看仔細些,到底是不是。”
童公子不得已又看了一眼,帶著哭腔道:“是,是我五妹妹。”
李彌拉著童公子到旁邊,審問道:“你們今日為何在此,有哪些人,你五妹妹何時不見的。”
童公子瞪大眼睛看李彌:“你怎么審問我?”他一眼看到坐在榻邊的明檀,指著她道,“該審的難道不是她嗎?”
李彌冷聲道:“你要教大理寺辦案?說!”
這會兒祝清悅和柏綺漱走上前來,童公子看了一眼柏綺漱。
柏綺漱道:“世子容稟,去年長公主府的賞菊宴上,童五姑娘曾不小心沖撞了郡主,但郡主大人大量沒責怪她,還請府醫為她治傷。今日碰巧看見郡主,五姑娘便說要來向郡主道謝請罪,沒想到……”說著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童五,抹了把淚。
“你們的包房在哪,她在哪兒看到的郡主,她離開時有沒有帶婢女,離開了多久。”李彌問道。
柏綺漱道:“我們包房在走廊另一邊,倒數第二間。她是在走廊上見到的郡主上樓來,應當是不知道郡主在哪間,離開,得有一炷香的功夫……”
明檀聽著兩人的對話,想起去年賞菊宴之事,當時她和娘親都覺得這事可能不對,倒是怎么也想不到,竟會以這樣的方式揭開來。
裴家這些日子一直也算消停,原來是在籌劃大事呢,這后頭還有多少招數?
“世子,您怎么不問問郡主呢,她怎么這個時辰在這兒,還有她袖口可沾著血呢……”一旁的祝清悅幫腔道。
李彌不再理會這二人,轉頭吩咐下屬道:“此二女擅闖案發地,阻撓大理寺辦案,將二人押回大理寺受審。”
說罷,李彌又看了眼明檀,見她仍未看自己,心下一嘆,頓了聲道:“明檀郡主是此雅間的主人,也帶回。”
李彌明白,不管他今日能不能帶走明檀,他都必須得這么說,畢竟他和同僚下屬們,都親眼瞧見明檀郡主在“行兇”。
這正是明檀想要的,她必須得和李彌回大理寺受審,她覺得這并不是什么難審的案子,甚至案子本身也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她娘親、舅舅、外祖母的態度,他們會不會枉顧大梁律法來包庇她。
仵作到了。
大理寺的仵作是個啞巴,帶了一個徒弟大約十來歲,也是個小啞巴,師徒兩人一到便就地驗尸。
驗那醉漢倒還好,沒人吱聲,等驗童五時,童家公子跳起來了,說自家妹妹是女子,便是死了也不能叫男人瞧了去,不同意驗尸。
李彌的同僚道:“那小啞巴是女子,叫她驗就成。”
童公子看看那小啞巴,瞧不出半點女子樣,也不信她的本事,只鬧著說不成。
一老一小兩個啞巴便都垂手站著等吩咐。
李彌對著兩人打了個手勢,小啞巴眼睛一亮,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冊子,圍著醉漢和童五的尸體一邊看,一邊舔了筆在小冊子上寫寫畫畫。最后她又朝明檀看看,李彌朝她點頭,她便走到明檀身邊。
明檀對這個小啞巴倒是有兩分好奇,只見那小啞巴看看明檀沾了血的衣袖,又示意她把手伸出來,明檀便將手伸出去。
最后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