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她以前一直沒注意呢,明檀心下嘀咕。她又想到,也不光五皇子的事, 阿蘅有心儀之人的事, 她也沒有注意到。說起來,不管前世也好, 今生也罷, 她最在意終究只是自己。
明檀當日就回了長公主府。
“怎么突然回來了, 也不叫娘去接你。”長公主拉著明檀的手問道。
事關五皇子,明檀對長公主毫不隱瞞。她將今日五皇子的言行一五一十告訴了長公主。
長公主聞言也皺起眉來。
“娘,您覺得五皇子是不是……”明檀試探問道。
長公主嘆道:“怎么不是呢,真個叫人沒想到,那兩個大的沒動這心思,倒是這小的,竟有這心!”
明檀見娘親也這樣說,面色凝重,道:“皇上先前就有心叫女兒嫁進皇家,先前是沒有皇子提出,若是五皇子當真和皇上提了,他會不會借機重提此事呢?”
長公主看看明檀,檀兒已經許久沒有再做出預言禍福之事,甚至自己也糟了許多罪,皇上倒是有些日子沒提檀兒是福星這事了。但是若五皇子真的提了,她也不敢保證,皇上真的不會起這心思。
皇上對她雖說也敬重,但他到底是皇上。先君臣,后姐弟。她全力阻止,自然這事是絕不能成,但畢竟會傷情分。
“別擔心,這不是還有娘親在呢!”長公主語氣輕松平常地道,“檀兒不必多想,娘可不會同意的。”
長公主擔心明檀會受這件事的影響,做出倉促違心的決定。畢竟想要別人不惦記,她自己先嫁人就行。她不愿意閨女委曲求全做決定,她必然是自己想嫁人了才嫁。
“真的不要緊呀?”明檀又問。
“你還不信娘?他要敢賜婚,娘敢把崇華殿給掀了!”長公主道,“況且,五皇子到底還小你三歲,平日里又是那性子,接觸的女子少了些,開了春,他就要有教引宮女了……”
明檀想想,前世五皇子最后也議親了,心下便松了口氣。
年關將近,京中不管是高門大戶,還是尋常百姓,都在忙著過年。明檀也每日同長公主一起迎來送往,料理府上事務,一時沒閑心去想一些人,李彌留下的那副畫,一直留在明檀案頭。明檀沒有給李彌回信,李彌也沒有再來信。
兩人都在京城住著,離著也不算遠,但已經許久沒見面。
轉眼到了除夕,長公主一家進宮赴除夕宮宴。
明檀再次見到五皇子,他言行一如往常,見到明檀也未有失禮之處,好似那日在廊下著急忙慌抓住明檀手臂的事從未發生過一般。
見他如此,明檀自然也表現得一切如常。
宮宴一切順利,只是皇上提了一句明檀的婚事,說她來年就十八了,該定人家了。
長公主毫不含糊地道:“咱們又不是尋常人家,還看年紀定人家不成,總要合我心意,合檀兒心意才成。”
“朕不過隨口一說,皇姐莫要急,誰敢越過你給檀兒指婚不成。”皇帝笑道。
長公主聽了這話,心下舒坦幾分,不枉費她前幾日,在皇后身邊嘀咕,檀兒的事,誰都別想越過她。
年初一朝拜過后,長公主一家三口才回府。明檀有些累了,靠在長公主肩上,但她卻并無睡意。
她仍想著今日的朝拜時,她身邊圍著許多人,有幾位公主,幾位郡主、縣主、她還瞧見了徐蘅和林若瑜……在熱鬧的人群中,她卻忽地沒來由得覺得孤單起來,總覺得身邊少了誰,或者心里缺了誰。
明檀閉著眼,長公主和明駙馬都以為她睡著了。
“把檀兒累壞了。”長公主小聲與明駙馬道。
“公主也累了吧。”明駙馬語帶關切。
“嗯,怎么不累,回府還有一堆事呢。”長公主道。
“晚上我給公主好好按按。”明駙馬道。
長公主看了眼靠在肩上的女兒,道:“你小點聲,孩子在這。”
“她睡著了,沒事。”明駙馬笑道。
長公主夫婦說著閑話,明檀一直在裝睡,偷聽爹娘說話,越聽越是不困了。
兩人不知道怎么把話頭說到了李彌身上,明駙馬道:“那畫還在檀兒那呢?”
“在呢。”長公主又看了眼明檀。
“皇上昨兒又提起檀兒的婚事了,她對李世子,到底怎么想的呢?”明駙馬小聲問。
長公主嘀咕道:“誰知道呢,只有檀兒自己知道吧。”
偷聽爹娘說話的明檀心道:我也不知道……情自然是有的,可又有跨不過去的心坎,放手也不能,又不愿這么輕易就許了……
明駙馬道:“檀兒這點倒是不像公主,想當年……”
“你住口!”長公主打斷了明駙馬的話。
明駙馬不敢說了,憨笑兩聲,盯著長公主瞧,長公主瞪了他一眼,怎么能在閨女跟前說她當年的事!
正月里,宴席多,明檀跟著長公主一連三日去參加宴席。都是些長輩宗親,到底不好推辭,連成王府也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