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公主卻將畫軸遞給她,道:“人走了,畫留下了。”
明檀臉微紅,接過畫軸。母女倆坐回榻上,明檀攤開畫軸,道:“這是新作吧!”
“你爹也這么說的。”長公主道。
“李彌沒說這是什么時候的作品嗎?”明檀問。
長公主笑著,將明駙馬只顧自己看字畫,叫李彌給他舉了許久畫軸的事說給明檀聽。
明檀忍不住笑出聲:“爹是故意的嗎?”
“你爹哪有這個心眼子。”長公主笑道,“他就是忘了。”
明檀嘀咕道:“肯定沒有李彌心眼子多。”
長公主哈哈一笑:“那定然是沒有,他在大理寺當差,沒點心眼可不成。”
明檀不吱聲,細細端詳起書畫來,畫的是枯石和蘭草,提了一首頌蘭的詩。看到那枯石,和蘭草,明檀想起李彌送她的奇石盆景和花……
明檀看畫,長公主便在旁看明檀,過了許久才道:“什么時候通知他來取回畫?”
“不是送給咱們的?”明檀道。
長公主笑道:“你才說他有心眼子呢,貿然送重禮可是很失禮的事,他怎么會做?”
“那他又不是借給我的,爹做決定就好了。”明檀嘟噥道。
“當真不見他?”長公主見明檀這般,還是開門見山問道。
明檀卷起畫軸,嘆道:“我再想想。”
長公主見閨女還下不了決心,也不多言,又坐了會兒,留下字畫離開了。
長公主離開后,明檀又將字畫鋪開看了許久。
李彌回府后,一直等長公主府遞話來,一連幾日無果。
這日,李彌在書房,已經研好墨,鋪好紙,準備給明檀再寫封信。雪封敲門進來,遞給李彌一封信。
李彌一見信封,心下一緊,忙打開信快速看了一遍,臉色越看越凝重,他將信塞進袖兜,抓起披風便出了門。
李彌走出院門,看到護國公夫人身邊的婢女正朝他走來,他冷冷看她一眼,快步離開了。
總要把府里的臟東西解決了,再考慮迎娶檀兒之事。時隔多年,終于有線索了。他前些日子激那個女人的一句話,到底有些用,她當真派人去找當年的“鬼醫”了。
李彌離開護國公府,策馬出了城。
入冬后,太后受了寒,身子不太好,明檀放心不下,索性住到宮里。這一住,便住了半個月。
期間,正好也借著她的由頭,宮里又將皇子妃的候選貴女們,請進宮兩次,叫太后、皇后和貴妃都看過,最終定下了人選,和前世一模一樣。
倒是有件事,前世沒發生,裴家有位最終落選的姑娘,回家后染了風寒,沒幾日便過世了。裴家暗中將這事,怪在皇家,說她就是因著進宮,才染了風寒,人才沒的。
明檀聽說此事后,心下許久都無法平靜,這些事,是因她的重生而改變的嗎?
是她重生后,去了瑯琊關,在裴將軍府出了事,才有了裴家一系列的動作,甚至出了人命……
明檀身披大氅,站在廊下,看著正在簌簌飄落的雪花,長嘆一口氣。倒是自己,還沒查出前世到底是誰害的自己。
“檀兒表姐,你 ,你有什么心事嗎?”
明檀轉頭,見是五皇子過來了,手上捧著手爐。
明檀沖他淺笑:“無事。”
五皇子不吱聲,走到明檀身側,與她并排站著,明檀突然發現,五皇子好像這半年長高了許多,已經比她高出許多了。
“殿下長高了!”明檀笑道。
五皇子看看明檀,一時臉竟有些紅了,道:“還,還會長高的。”
明檀笑笑:“嗯,殿下還小呢。”
“不、不小了!”五皇子臉更紅了。
“是是是,不小了,過兩年也要選皇子妃了!”明檀逗趣道。
“我才不要皇子妃!”五皇子臉比明檀身上的大氅還要紅。
明檀哈哈一笑,覺得五皇子還是小孩子,才會說這樣的話。
五皇子卻當真急了,一把抓住明檀的手臂:“我真不要皇子妃!”
明檀笑容微斂,掙脫五皇子的手道:“好了,表姐知道了。”
五皇子自己也愣住了,忙道歉道:“表姐恕罪、表姐恕罪。”
不等明檀說什么,他竟自己又轉身跑了……
明檀看著五皇子倉皇而逃的背影,若有所思……這孩子,不會吧?
◎徐旻側頭看一眼明檀,又看看李彌,心一橫,將明檀攬進懷里。◎
明檀緩緩地踱步回房, 邊走心下琢磨著適才五皇子的言行,他適才那急切的語氣,羞惱的眼神, 怎么想都不像是對一個表姐的,而像……對心儀的女子!
若是從前沒開竅的明檀未必能瞧出來,但如今,她與李彌糾纏這大半年, 多少也是懂了男女之情。
但, 五皇子怎么能心儀自己呢!先前皇帝舅舅就有了叫她嫁入皇家的心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