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公主笑道:“今日本宮設賞菊宴,空賞花,則無趣。不如以菊為題,不論書畫詩詞曲賦,所作上乘者,便將這些花賞析與她,如何?”
眾人自然都應下,長公主說過這話后,侍女便給各位夫人貴女上茶點。
明檀吃著茶,一眼瞥見李三姑娘,發現她那黑漆漆的眼珠子,正盯著自己瞧。
李彌這妹妹,怎么這樣……明檀心道,移開目光,不與她對視。
坐在她身側的徐蘅似乎也瞧見了,小聲對明檀道:“檀兒,剛才李三姑娘朝你看呢,眼神瞧著有些瘆人。”
“我瞧見了?!泵魈吹馈?
徐蘅看看明檀,又用余光瞥了瞥李三姑娘,欲言又止,她又吃了口茶,才小聲道:“該不會是知道了你與李彌……”
明檀也吃了口茶,嘟噥道:“誰知道……我與李彌又沒怎的。即便是真有什么,我又有什么不好的,要被她厭惡?”
徐蘅看看明檀,明檀看懂了徐蘅的眼神,一時有些心虛,她想起自己先前曾多次公開說自己瞧不上李彌……
換位想想,若是自己有個兄長,一直被人當眾說瞧不上,好像也是會生氣的,明檀一時覺得自己和李彌之間,似乎也不是一點阻礙都沒有。
原本她想著,只要自己愿意,隨時可以和李彌和好呢,現在看來,還有很多事要考慮。
還有徐蘅,她到底心儀李彌嗎?今日這個場合,倒是不適合問,明檀又了吃了口茶。
茶歇過后,長公主便叫閨秀們準備各自的才藝,又給了她們一個半時辰準備。
閣內一時忙碌起來,明檀則帶著徐蘅和林若瑜出了秋韻閣。
一直被眾人圍著的明檀終于清凈下來,嘆了口氣道:“這賞花宴,還是少辦得好。平日里我覺得自己是喜歡熱鬧的,現在看來,我也只喜歡與你們一處罷了?!?
林若瑜笑道:“哎呀,郡主這話我愛聽?!?
徐蘅也跟著笑:“今日是熱鬧些?!?
“你們倆,準備什么才藝???”明檀左右看看兩位好友。
“回頭隨手畫兩筆就是,也不準備中選?!绷秩翳M不在意道。
徐蘅笑意微收,道:“我得下點功夫了,不然我娘不會饒過我?!?
“苦了你了。”林若瑜同情說道。
徐蘅笑得勉強:“過了這一遭就好了?!?
明檀看著徐蘅,她眼神幽遠,笑中帶著哀傷,明檀見她這般,一時一刻也忍不了了,脫口問道:“阿蘅,你是不是有心儀之人,那人是誰?”
◎一想到自己可能與李彌徹底無緣,她心底反而又生出許多不舍來?!?
明檀說完, 徐蘅面色只微變,倒是林若瑜,驚呼一聲:“竟有此事?”
驚呼過后, 林若瑜便與明檀都盯著徐蘅瞧,徐蘅回望兩人,嘆道:“檀兒,你自己與李彌之間剪不斷理還亂, 竟還有心思關心起我是否有意中人了?”
林若瑜看看明檀, 猛地掩唇小心道:“檀兒, 你該不會懷疑阿蘅中意李彌吧?”
“莫要胡說!”明檀忙道, 難免有些心虛,臉上起了紅暈。
徐蘅淺笑道:“那必然不能是他,至于是誰, 你們就別問了,總歸是個不可能的人,說出來也只是徒增煩惱?!?
明檀心下一松, 還好不是李彌, 臉越發紅了幾分。
林若瑜揶揄徐蘅兩句,也不追問, 拉著她回客房,準備接下來的才藝。
明檀將兩人送回客房,便有婢女來請她回春暉閣, 說是有兩家姑娘起了沖突。
明檀領著婢女往回走, 經過一處假山時,山后突然沖出一人, 與明檀迎面撞上。
對方似乎在奔跑, 撞過來的力度不小, 明檀連連退后幾步,險些摔倒,被憐月扶了一把才站穩,而對方則直接摔倒了。
“誰這么失禮……”憐月怒道。
明檀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,眉頭微蹙,抬手制止了憐月。
“童姑娘,你沒事吧?”明檀認出倒地之人,是童家的五姑娘,童家與裴家交好,先前娘親曾叮囑她要小心他們家。
童姑娘身邊沒有跟著婢女,倒地后手掌撐地,似乎擦破了皮,這會兒正吃疼得嘶嘶出聲。
“沒……沒事……”童姑娘小聲應了一句,卻不從地上起來。
這會兒裴家六姐妹中的兩人從假山后走了過來,與她們一起的還有柏綺漱和祝清悅。
幾人先給明檀福禮,接著便有裴家的姑娘問道:“怎么了這是?”
童五姑娘,一邊掙扎著站起,一邊道:“不關郡主的事,是我沖撞了郡主?!?
明檀唇角微勾,這些人倒是膽子大,在長公主府還敢與她耍起花招來了。她緩緩道:“想來是長公主府招待不周,童姑娘身邊竟沒人伺候,才慌不擇路撞到本郡主。憐月,你親自送童姑娘回房,在她身邊伺候,請府醫去給童姑娘瞧瞧手上的傷?!?
“是?!睉z月得了吩咐走到童五姑娘身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