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彌聽到馬車聲,便朝明檀的車看去,只見明檀還沒下馬車,便朝他看來,還沖他嫣然一笑。
李彌輕嘆一聲,還明檀以微笑,迎上前去。
“郡主安。”李彌與明檀見禮。
“李大人好早。”明檀笑道。
李彌見明檀今日笑眼盈盈,昨日被她拋下的哀怨便散去了大半,但完全不在意,也是不能。
“今日熱,郡主,我們早些進去吧。”李彌道。
明檀見李彌連叫了自己兩聲郡主,明明身邊沒什么外人,竟然沒叫她檀兒,這是生氣了?倒是瞧不太出來……
“嗯,進去吧。”明檀應了聲,兩人便往行宮里走。
李彌沒有提昨日之事,明檀發(fā)現(xiàn)李彌今日話比平日少,與她并行時,離得也比平日遠,這些跡象都表明,李彌確實生氣了。
盡管,明檀曾在心里猶豫過要不要與李彌道個歉,但真正面對他的時候,不管他是否生氣,明檀都無法開口道歉。
當李彌話少的時候,明檀的話便更少。當李彌遠著她的時候,她只會離他更遠。
兩人進了正院,見到季三皇子與七公主。季三皇子一見明檀便向她道謝,謝她安撫了七公主。
七公主經(jīng)過一天一夜的休息,氣色比昨日好了些,但瞧著仍比不上先前。
明檀與李彌接上三皇子與七公主,四人一起往國子學去。
上馬車前,明檀看了一眼李彌,他卻沒有看她。明檀心下哼了一聲,上了馬車。
◎狠狠握了明檀的手一下◎
從行宮到國子學路程不遠, 七公主今日格外沉靜恬淡,話也少。明檀心里想著李彌生氣的事,也無心與七公主閑談, 兩人一路偶爾搭一句話,直到國子學。
到了國子學,眾人下馬車。祭酒攜國子學的博士、學政、學官以及眾多學子迎接貴客。
七公主看著古樸氣派的國子學堂,由衷稱贊道:“只有在大梁才能看到傳承這樣好的學堂。這是我們西陵難以望其項背的。”
三皇子頷首:“確實如此, 且傳承的不僅僅是學堂這座建筑, 更是千年未斷的文脈, 西陵雖說與大梁本是同源, 卻斷了傳承,實在可惜,此次我們來游學, 希望能彌補一些遺憾。”
祭酒見兩位西陵皇室皆自謙守禮,很是滿意,與他們行禮后, 將他們迎進國子學山門。
三皇子與七公主這三日, 將會以學子的身份與大梁學子們一起聽課,三皇子有意回西陵建他們的國子學, 對此格外認真。
眾人進了學舍,被安排入座,明檀與七公主坐在一處, 她們身后則是李彌與三皇子。
第一堂課是祭酒親自講《論語》, 在課前,有一段準備的時間。七公主新奇地東張西望, 明檀其實也挺好奇的, 她雖來過國子學, 卻沒有進過學舍,更不曾在此聽課。
七公主轉(zhuǎn)頭與她三哥說話:“皇兄,這兒真好,我們回去一定要建一個一樣好的。”
三皇子見七公主精神恢復了大半,笑道:“確實好。”
“嘿嘿,我與三皇兄也算是同窗了。”七公主笑道。
“那你等下可得認真聽先生授課。”三皇子道。
明檀也半扭著身子,拿余光瞥李彌。此人神色如常,看不出喜怒,但以他一慣對明檀的熱切來說,這已經(jīng)算是冷待了。
明檀決計無法主動開口與李彌說話,只帶著淡淡的淺笑77zl,偶爾與三皇子與七公主兩人搭腔。
學舍內(nèi)還有旁的學子,徐旻和林夔也在,他們坐得略遠,只能遠遠地朝明檀這邊看著。
徐旻與林夔這會兒也在說著悄悄話。
林夔道:“檀兒與李彌瞧著不像你說的那樣啊,我看檀兒看都不看李彌一眼,也不與他說話,李彌也沒有纏著檀兒。”
徐旻微不可見地頷首,繼而道:“或許,也就是先前路上,檀兒拿李彌消遣呢,如今回京了,檀兒不需要他了。昨日阿蘅與若瑜去接檀兒,檀兒直接把李彌給撇下了,話都沒說一句。”
“我也聽若瑜說了,檀兒說她與李彌并無瓜葛,全是因著差事才在一處。”林夔道,“既然如此,你還會將之前看見的事呈給皇上嗎?”
徐旻眉頭緊皺,陷入了兩難,畢竟七尺男兒,誰也不愿做那背后告密的小人。若不是事關檀兒的終身大事,徐旻也不想做得那樣絕。
“暫時算了吧。”徐旻有些不耐煩。
林夔道:“也好,瞧你也不太做得出來那種事。”
林夔這么一說,徐旻更覺得心下煩躁,雖然他還沒有告密,但已經(jīng)覺得自己成了告密的小人。
在祭酒來授課前,學舍突然又來一個人,還是位女子,眾人皆朝她看去,有的甚至發(fā)出疑惑的聲音。來者正是柏綺漱,福安夫人有時會為國子學堂的學子們授課,這次正是她找了祭酒,讓柏綺漱跟著明檀他們。
柏綺漱在眾人的注目中,走到了李彌與三皇子身后的位置落座,坐在了李彌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