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檀也是先想到了這點,這將軍府,想要害她名節的,除了那位小妾,她想不出其他人。
明檀輕嘆一聲:“如此拙劣的手段,甚至審都不用審就能知道是誰做下的,卻差點害了我的命。”
李彌扭頭看向大門外,目光看向遠方:“害人之心,大于害人的手段。有時候手段拙劣,卻行之有效。”
如果他們真的中了藥,為了保護郡主的名聲,以及此次差事的順利完成,他們很可能會將此事瞞下,那她的目的就達成了。
“這才幾日功夫,也不知道裴昂到底在他小妾面前說了什么。”明檀直呼了裴昂的名字,很不客氣。
李彌回身看明檀:“郡主應當知道,裴將軍一直在等一位絕代佳人做夫人。裴昂即便什么都不說、不做,那小妾也是會感到危機的,一旦感覺到危機過大,人便失去理智了。”
明檀轉頭看李彌:“這么說,倒是我連累了李大人。”
李彌笑道:“郡主剛才不是才勸了我么,怎么又忘了。”
明檀沒回話,低頭看向自己的裙擺,先前淋了雨,還沾了些泥點子呢。
“郡主,即便我吃了那茶,也絕對不會傷害郡主的。”沉默了幾息后,李彌忽然到。
明檀登時臉通紅,一句話不說,起身便往自己閨房走。
“郡主……”李彌喚了一聲。
明檀頭也不回道:“李大人去盯著裴將軍審案吧,別在這胡說八道。”
李彌看著明檀進了房,才應了聲是。
明檀回到房中,雙手捂著臉,先是手心,再是手背,臉上的燥熱無論如何都消退不下去。她不自覺地想到那夜,李彌攬著她的腰,他纖長的五指漸漸使勁收攏時的酥麻感覺……
難不成聞了那茶一下,也中了催情之藥不成?明檀越想越羞,卻又忍不住要想。她撲到床上,將頭埋進薄被里。
明檀在心里將李彌罵了又罵,全是李彌撩撥的她!都是他的錯!
◎他也不至于“瘋”到那個地步吧……◎
李彌離開東院, 在院門口遇上程將軍,又囑托了他幾句。之后,他并沒有直接去正院找裴昂, 而是先回了自己房中。到底還是給裴昂留些面子,叫他自己先審。
將軍府很快便有府兵跑動,各個院子抓人。光抓人就抓了許久,李彌在西院聽到好幾聲慘叫聲。
李彌站在廊下, 看著廊檐下的雨簾, 過了許久緩緩道:“今日午膳怕是沒著落了, 灶上的人肯定全都被抓了, 裴將軍怕也顧不上。”
“世子要吃什么,我這就去買回來。”雪風道。
“罷了,你怕是出不去, 也不知該買些什么,我自己出去吧。”李彌說著,已經拿起傘, 撐起往外走。
雪風追上前:“小的陪世子一起去。”
“不, 你在這守著,若是有事, 你出了將軍府,往東面找我便是。”李彌道。
雪風忙應了聲,又跑了回去。
李彌獨自撐傘走到門口, 門口被裴昂的祝副將給守著, 只準進不準出,李彌說是為郡主買東西, 才被放行。
此時的正院里, 雨地里烏泱泱跪了一地人。每個跪著的, 身邊都站著一個手持軍棍的瑯琊軍。而裴昂黑著臉,站在廊檐下。
“郡主和李大人遭人謀害,此人就在你們之中。主謀者,主動認罪,留全尸;參與者,主動認罪,留性命;知情者,主動上報,從輕發落。”裴昂冷冷道。
雨水沖刷著跪在院中的每一個人的臉,跪在最前頭的是薛氏和管家。他們都在顫抖,雨水讓他們清醒了過來,心知釀成大錯。但是,認罪……認了也是死罪。
“給你們一刻鐘考慮,一刻鐘后,沒人認罪,所有人都要打五軍棍,再不認,再打。”裴昂目光從這些人臉上掃過,他面無表情,看著這些人,如同看被他從戰場上捉回來的俘虜。
雨仍在下,而且似乎越下越大。院里的人,頭皆埋得低低的,跪在最后面的互相用余光瞥著身邊的人,瞥著就杵在他們腿邊的軍棍,但一時沒有人站出來說話。
眼看著一刻鐘要到了,裴昂忽然道:“知情不報者,與參與者同罪。”
裴昂話音一落,便有薛氏身邊的婢女撐不住了,她站起身道:“將軍,我……我有事要稟告!”
“好,你說。”裴昂道。
“是……是薛姨娘!”婢女指著跪在最前頭的薛氏道,“她怕將軍會求娶郡主,所以要害郡主失身。”
薛氏其實知道自己躲不過,她一句話都不說,只垂著頭,眼淚混合著雨水往下流。她今日為什么突然就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動手的心呢,大概是因為這場雨。
有一個人起了頭,后面便陸續有薛氏身邊的人站起來告發她。
“薛氏,對郡主下藥的可是你?”裴昂問道。
薛氏這會兒終于抬起頭,看向裴昂:“是我。將軍只管處置我吧。”
裴昂發現,到如今,跳出來的,都是指認薛姨娘的,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