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將軍本想勸裴昂兩句,他是知道李彌身手的,見李彌自己說服裴昂便沒開口。倒是李彌說的話,叫他警醒,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敵。
明檀便看著他們?nèi)艘黄鹣铝顺菢恰?
“郡主,李世子瘋了吧?”憐月小聲道。
“他本來就瘋。”明檀道。
明檀倒是知道李彌文武雙全,先前還在國子學(xué)一打六呢。但京城那些勛貴子弟,與裴昂怎么比?明檀無法理解李彌的做法。
“呀!”憐月小聲驚呼,然后捂起嘴。
“怎么?”明檀問。
憐月小聲道:“李世子說不定比奴婢想的要厲害呢,郡主記得先前那個殺手么,李世子一招就把他制住了,那殺手都沒來得及出聲。”
明檀當(dāng)時睡著,對這事記憶不深,這會兒聽?wèi)z月提起,她才想起來。
“但這不一樣吧……”明檀嘟噥一句。他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,為什么偏要和裴昂打才是問題所在。
明檀思緒紛呈間,李彌三人已經(jīng)下了城樓。明檀看著身形明顯比另外兩人略顯瘦削的李彌,覺得他今日怕是要自討苦吃。
就在這會兒,李彌仰頭朝明檀看了過來,明檀忙將目光移開。
李彌對著已經(jīng)移開目光的明檀笑了笑,明檀沒看到,憐月倒是看見了。
“郡主,世子朝您笑了。他該不會為著要在您面前爭臉,才去跟裴將軍切磋吧?”憐月小聲道。
“誰管他!最好被狠狠打一頓,就當(dāng)給我出氣了。”明檀這么說著,心下起了個念頭,李彌不會真的是想借此懲罰他自己吧?
總之這個人,不管做什么,都叫明檀看不明白。
演武場上,將士們都仍在操練,并沒有誰圍過來看李彌他們的熱鬧。
裴昂找了處寬敞僻靜之地,笑道:“兩位,誰先來?”
程將軍道:“末將先來!”
李彌往后退了退,將場地讓給兩人。
“請!”程將軍抱手行禮。
裴將軍回禮。兩人手放下的瞬間,程將軍便先動了起來,拳頭直取裴昂面門。裴昂側(cè)頭,輕松躲過。程將軍打小習(xí)的是拳法,講究的是快準(zhǔn)狠,程將軍一拳下去沒碰到裴昂的絲毫,另一拳已經(jīng)又到了,程將軍連連出招,裴昂都輕松躲過,他完全沒有還收,甚至雙腳都不曾移動過。
“裴將軍好厲害!”憐月驚呼。
“嗯,確實厲害。程將軍完全不是對手。”明檀道。
裴昂一直沒還手,也沒挪地方,程將軍便有些急了,出拳的速度越來越快,但漸漸有些亂了章法。
就在這會兒,裴將軍動了,他也出拳,一拳打在了程將軍的左肩,程將軍連連退了好幾步。
程將軍深知自己遠(yuǎn)不是裴昂對手,但這么好切磋機會,他也不會放過。看清兩人的差距后,程將軍出拳比先前穩(wěn)重得多,眼神也越發(fā)銳利起來。
裴昂發(fā)現(xiàn)程將軍的優(yōu)勢,那就是他耐力極好,尋常人打了這么久早就沒力氣了,但程將軍仍保持著幾乎同樣力道和速度出拳。裴昂便開始指點起程將軍來,他一邊說,一邊出拳。程將軍挨了裴昂好幾拳,但也學(xué)到了真本事,終于一拳打到了裴昂肩上。
兩人默契地停下手,程將軍忙道:“多謝將軍指點!末將沒齒難忘!”
裴昂笑道:“不值一提。”
明檀在站在城墻上,剛才明明兩位將軍打得很精彩,她卻忍不住時不時朝李彌看一眼。李彌卻極為認(rèn)真地一直盯著兩位將軍看,似乎要把一招一式都記在心里。
程將軍退后幾步,裴昂朝李彌招手,李彌緩緩走上前,仍是病懨懨的樣子。
“將軍可要歇會兒?”李彌問道。
裴昂爽朗地笑了兩聲:“不需要,李大人盡管來。”
李彌道:“下官不擅長拳法,使劍可以嗎?將軍也可挑自己趁手的兵器。”
裴昂笑道:“李大人自便,我就不用了。”他怕自己使兵器會傷了特使。
李彌道:“那我也不用了吧。”
裴昂挑眉,這少年,還真是又狂又倔,叫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時。既然如此,就別怪他了,年輕人,吃點拳腳苦頭也無妨,他那也有上好的傷藥。
明檀離得遠(yuǎn),聽不到他們說什么,只見他們互相見禮后,與剛才程將軍迅速出拳不同,兩人互相行過禮之后,都直直地站著不動……
“郡主……這,這是怎么回事啊?”憐月問道。
“都等對方先出手呢。”明檀道,她心里想著,李彌到底圖什么呢?他打輸了,便是自己受傷吃虧;萬一打贏了,就更糟,在裴昂的地頭,當(dāng)著他那么多部下的面,把裴昂打贏了,叫裴昂和他的部下們怎么想?
一向心思細(xì)膩的李彌,會想不到這些?
裴昂是沒想到這小子瞧著文質(zhì)彬彬,且今日病懨懨的竟然這般狂妄。比武場上只有對手,可不管你什么特使不特使的了!裴昂決心給這個狂妄的年輕人一點教訓(xùn)。
裴昂先動了,但是他沒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