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笑鬧了一陣,婢女給她們重整了儀容,又吃了茶點,林若瑜問道:“檀兒和那同僚,幾時去瑯琊關接使團?”
明檀只當沒聽到她話里多余的人,道:“還有十來日呢,事情多,規矩也多?!?
三人說了一下午話,徐蘅二人臨走時,商量好的似的,各自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來,同時遞給明檀。
“這是做什么?”明檀看著兩人,“你們還有什么話,不能當面與我說,還要寫信?”
徐蘅和林若瑜一人拉過她一只手,把信放在在手上,異口同聲道: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明檀見信封的上的字體,頓時明白了,這是徐旻和林夔寫給她的。
“他們這是?”明檀遲疑問道。
“我們不知道,你自己看,自己選?!毙燹績扇说馈?
明檀還未看信,但心下已有猜測,有些哭笑不得,只好先將信收下,送兩人出門。徐蘅和林若瑜倒是乖巧,都沒替自家兄長說好話。
送走徐蘅和林若瑜,明檀回房看信。兩封信看完,明檀的臉是黑的。
徐旻和林夔的信,應當是兩人在一張書案上,頭靠頭商量著寫出來的,里頭只除了兩人的名字,內容是一字不差!
信上先是追憶了明檀與他們打小的情意,再說了兩家之間的關系,最后自然是兩人向她表忠心,訴衷腸……
看樣子,這兩人是要公平競爭了。想到徐蘅和林若瑜同時給她遞信,還真是做到了絕對的公平呢!
明檀拿著這兩封信去見長公主。
長公主看完信,樂不可支:“這倆孩子,怎么想的!便是要公平競爭,也不能這般啊?!?
明檀氣呼呼道:“就是,這算什么!簡直拿我逗樂呢!”
“那檀兒怎么想的?這信雖是荒唐,但單看一封,還是合情合理,有情有義的?!遍L公主笑道。
“不怎么想,女兒與這倆人,也算從小一起長大,當他們兄長一樣的?!泵魈吹?。
長公主頷首:“其實,他們兩家也與我暗示過,我也沒松口。這京城,好男兒好像還是太少了。這幾日,娘沒少見人,看哪個都配不上我們檀兒?!?
明檀嘆道:“今日進宮,聽外祖母話里的意思,她還是有意李彌。鴻臚寺的那個秦大人似乎也在撮合我和李彌,看樣子是舅舅的意思?!?
“那不成!”長公主忙道,“選李彌,還不如這兩人里隨便挑一個呢!”
“娘親今日怎么了?”明檀覺得娘親今日對李彌似乎也格外厭惡。
“這,這不是檀兒討厭他嘛!”長公主道,她沒說出心里的懷疑,想著若是女兒愿意告訴她,早晚會說的。
“等使團這差事完了再說吧,我也不想嫁人?!泵魈吹?。
“也好?!遍L公主沒有多說,她心里也擔心宮里,擔心皇上還不死心。到時候就算拼死不同意,拒了婚事,到底要傷情分的,畢竟那是皇上,九五之尊。
翌日,明檀照常去鴻臚寺當差。明檀一下馬車,便見李彌也到了。每日倒是巧得很,都是同一時辰到。
明檀下馬車,李彌下馬。李彌等在門口與郡主見禮,之后跟在她身后進鴻臚寺。一連幾日皆是如此。
這幾日下來,明檀對李彌也有了新的認識,她發現這人心思不是一般的細膩,總能提一些細枝末節卻很合理、能讓事情更完備的建議。難怪前世能到大理寺當差,還只用短短兩年就當上了大理寺少卿。
當然,他的老毛病是一點都沒改,不管明檀說什么,他接話時,頭一句一定是:“郡主說的是!”
這一定是明檀聽李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。
忙了一整日,終于到下值的時辰,秦大人一到時辰就跑了,絲毫不敢耽誤兩位貴人下值。
議事廳內,只聽得見兩人收拾文書的聲音。
憐月來接明檀,湊到她耳邊耳語兩句,明檀聞言臉一黑,坐在書案前不肯走了。
李彌一直暗中注視著明檀,見她不動身,便也坐著不走,并在心里暗暗思量,誰惹郡主黑了臉,難道除了他,還有別人會惹郡主生厭嗎?
鴻臚寺大門外,徐旻和林夔,身穿一樣的月白色長衫,頭戴一色的碧玉束冠,一左一右站在鴻臚寺大門口,等明檀。
“檀兒怎么還不出來?不是已經到時辰了?!毙鞎F道。
林夔道:“徐二你若是等不及,可以先回去,我在這等檀兒,不管等到什么時辰,都不覺得晚。”
徐旻白林夔一眼:“說好的公平競爭,你休想單獨見檀兒!”
“幼稚?!绷仲绾吡艘宦?,那兩封一模一樣的信,是徐旻的主意,林夔心里其實老大的不愿意。徐旻還抄了他好幾句呢!今日又要和他穿一樣的衣裳來接檀兒,簡直丟人……但他若是不依,又怕徐旻搶了先機,只好與他一起了。
明檀正是聽憐月說了兩人之事,才不肯離開,不想跟他們一起丟人。她余光瞄了一眼李彌,見他還在伏案寫著什么。這也是個煩的!明檀心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