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彌心里則要比明檀忐忑得多,他不敢離郡主太近,唯恐越發(fā)惹人厭。他明白郡主都是為了差事,才屈尊與他同行。
兩人走出去老遠,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,直走到京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,有推著貨物的小販險些撞到明檀,李彌上前將人護在身后,說了句:“小心!”
李彌并未有碰到明檀,只用自己的身子硬擋了那些貨物一下。
“你沒事吧?”明檀聽李彌悶哼一聲,眉頭微皺,到底問了一句。
“無事。”李彌說著沖明檀淺笑。
明檀神色有些復雜地看著李彌:“你剛才拉我一把就好了,何必這樣硬擋。”
“我,我怕唐突了郡主。”李彌一時竟支吾起來,與早上冷臉把人送進牢里那個他判若兩人。
◎這還是李彌第一次走到她身邊來,離她這樣近。◎
明檀看看李彌,他眼神帶著閃躲,面上因著上了妝,看不出膚色變化,倒是耳朵尖,又紅了……
這人……怎么如此反常?他還是前世那個冷冷拒絕自己的李彌嗎?真叫自己欺負得狠了,轉了性?但似乎平日里,別處瞧著都很正常……
“李大人守禮,不過事有輕重緩急,我也不是那么不講理的人。”明檀道。
“不,與郡主無關,是我……”李彌一時語塞。
“李大人可要去醫(yī)館瞧瞧?”明檀又問。
“無礙,不必了。”這樣隱隱的疼痛反,反而叫李彌覺得有暗暗的不可言說的痛快。
明檀沒有多言,繼續(xù)往前走。朱雀大街熱鬧非凡,兩人雖在京城住著,但這樣沿街長逛的機會倒是極少,倒叫他們瞧出一些新鮮來。兩人一邊逛著,一邊商議著那些可以加進宮宴上,公事公辦,儼然一對好同僚。
李彌也一直很守禮,始終與明檀保持距離,說話時,總帶著小心,目光從不敢在明檀臉上多停留。
兩人這么逛了兩日,各自寫了一份文書給秦大人。李彌偷看了郡主的文書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郡主換了字體。郡主果然厭惡他至極,連與他一樣的字體都不愿。
明檀當差五日后便是休沐,一大早,宮里便來人接她進宮。太后幾日未見外孫女,想她了。
明檀一到奉儀宮,太后便叫她到自己身邊來,拉著她的手道:“這幾日可累壞了我們檀兒。”
“檀兒難得有機會能幫舅舅分憂嘛。”明檀與太后撒嬌。
太后道:“吩咐下去,叫下面的官員做就是了,都拿著朝廷的俸祿呢!難為你親自去。”
“檀兒也拿俸祿呢。”明檀笑道,“也不累的,很有趣兒。”
“你這猴兒性子呢,倒是喜歡在外面跑。”太后說著,話鋒一轉,“聽說與李家小子,相處得也還好?”
明檀料定外太后會問這個,便道:“既然應了舅舅的差事,自然以差事為先,檀兒自己的好惡只能往一邊放放了。”言下之意是,她還是討厭著李彌,只不過為了差事,只有先忍著。
太后聞言略有些失望,長公主給明檀議親,她也重新把京城兒郎盤算一遍,還是覺得李彌最好。偏生檀兒就是不愿……太后心里仍擔心皇上非要明檀嫁給皇子,想給明檀早些定下來。見明檀還是不松口,太后心里琢磨著,還要再想辦法撮合。總不能由著檀兒孩子心性,錯過好姻緣。
明檀與太后說了會兒話,幾位皇子公主來了,奉儀宮頓時熱鬧起來。明檀與皇子公主們周旋時都格外仔細,每個人與她說什么,神情如何,她都記在心上,畢竟事關她前世被害。然而又是毫無所獲的一日……
明檀在宮里陪太后用了午膳才回長公主府,沒想到徐蘅和林若瑜已經(jīng)在長公主府等她了。
兩人一見明檀便齊齊向她行禮:“臣女見過明大人,明大人安。”
明檀笑道:“快免禮。你們幾時到的?”
“知道你進宮去,才到不久。”徐蘅笑道,“明大人這幾日如何,快與我們說說!”
明檀道:“與你們說無妨,只是你們誰都不許提那誰。”
徐蘅促狹笑道:“那誰是誰?我們可還什么都沒問呢。”
林若瑜也笑道:“莫非有什么是不能告訴我們這些好姐妹的?”
“哼,總之都是公事,無甚有趣的,倒是這幾日,京里可有什么新鮮事?”明檀問道。
徐蘅道:“倒是有一段佳話呢,趙探花要與邱四姑娘成親了。”
“這么快?這才幾日。”明檀倒是有些驚訝。
“可不是么,趙探花日夜兼程,接了父母上京,昨日兩家婚事就談好了,一切都聽侯府的,聽說日子都看好了,就等著大喜之日。”徐蘅道。
“那可真是好姻緣。”明檀笑道,這輩子叫那兩個惡人去互相折磨吧。
林若瑜接話道:“有佳話,還又傷心人,明大人的同僚那個誰,把人家一個可憐的愛慕他的姑娘給告了,還告了人家親爹。”
徐蘅擠眉弄眼:“這事,明大人可聽說了?”
“何止聽說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