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宴過后,才是今日重頭戲,“揭榜”。
在他們午宴時,杜平已經(jīng)將今日的票數(shù)統(tǒng)計好,瞅準時機,杜平將一甲名單交到二皇子手上。
二皇子展開紙來瞧,坐在他身側(cè)的三皇子也伸頭去看,二皇子將紙略傾斜,叫三皇子看到后,便又折起。
徐旻見三皇子看過紙后瞥一眼李彌,心里嘀咕,該不會真叫他上一甲了吧?哼,沽名釣譽!連這等微末名聲都要和那些窮酸學子們爭。
“殿下,咱們這些人,可有上榜的?”徐旻問。
二皇子笑道:“有。”
“真有?”所謂“文章憎命達”,他們這些個富貴公子,彼此之間知根知底,他們互相瞧瞧,覺得誰都不是那塊料。往年也少有他們這樣的人摘榜的。
最終眾人看來看去,目光還是落在李彌身上。
明檀心下一動,該不會真被徐旻那個烏鴉嘴說中了,她選的詩是李彌寫的?
徐蘅小聲道:“檀兒,一定是他吧?”
“是就是唄。”明檀不在意地道,心里又想起前世,前世李彌可沒奪得三甲,或許是旁人呢。就算是李彌也不要緊,總歸是不記名,誰知道她投了他!她投的是詩,又不是人。
二皇子吩咐杜平去影壁處張榜,又叫眾人尋那些學子們自由取樂去。
閣內(nèi)散了一大半,徐旻見李彌坐著不動,便也不動。
二皇子起身走到欄桿處,朝明檀招手:“檀兒過來。”
明檀緩緩走到二皇子身邊,語帶嬌蠻:“給我瞧瞧。”
二皇子哪有不應的,含笑從袖兜里取出紙來,展開給明檀看。
“哼~”明檀輕哼一聲,打了那紙一下,別過臉去以示不滿。
“真投他了?”二皇子收起紙,略側(cè)著頭,小聲與明檀道。
“誰投了。”明檀道。
“好好,檀兒沒投。皇兄問你,怎么管起樂陽的事來了?”二皇子看著明檀,溫聲問道。
“路見不平,行善積德。”
“邱家那丫頭,想壞樂陽的婚事,自己嫁進忠勇侯府。”二皇子道。
“猜到了。”明檀頷首,無利不起早,邱宜珍不是為了幫探花,就是為她自己。
二皇子笑笑:“檀兒預備如何?”
明檀手扶欄桿,眺望著園內(nèi)的湖景,過了幾息才轉(zhuǎn)頭對二皇子道:“那自然是叫樂陽親眼看到,邱宜珍是怎么搶她未婚夫的,再給邱姑娘尋覓一門好親事。”
◎但李彌只往那一坐便與旁人不一樣。◎
聽完明檀的話,二皇子輕笑著搖頭:“你啊……”
“我怎么?”明檀嗔道,斜了她表哥一眼。
“檀兒人美且心善,嫉惡如仇。”二皇子忙笑道,“十日后的馬球賽,定是好時機,到時候檀兒看好戲便是。”
“樂陽是咱們的妹妹。”明檀道。
二皇子只是看著明檀笑,并不接話,明檀輕哼一聲,也不與他行禮告退,扭頭便走。二皇子只看著她的背影笑,一點也不怪明檀失禮。
明檀看看屏風左側(cè),三皇子和五皇子不知道在說些什么,徐旻正盯著李彌瞧。李彌端坐著,單手握著一只茶盞,似乎陷入了沉思。四人都是氣度不凡的貴公子,但李彌只往那一坐便與旁人不一樣。
若是李彌不在,她便過去與他們說話了。
怎么還不走,明檀心道,從前不是見到自己會主動避開么,今日這是怎么了?
明檀回到屏風右側(cè),樂陽正盯著她瞧,臉頰緋紅,瞧眼神似乎有話想與她說。
徐蘅問道:“檀兒,我們可要下去走走?”
“不走,今日走得夠多了。”明檀說著,看了樂陽一眼,樂陽被明檀這樣一瞧,臉更紅了。
明檀回到原位坐下后,樂陽終于鼓起勇氣問:“表姐,今年影壁一甲都有誰呀?”
徐蘅眼中也帶好奇,連柏綺漱都看了過來。
明檀只朝樂陽勾勾手,樂陽忙側(cè)了半個身子過去聽,只聽明檀輕聲道:“反正沒有你的探花郎。”
樂陽受到驚嚇般坐直身子,臉紅得要燒起來,不光臉紅,甚至連眼眶都有些發(fā)紅。
明檀記得前世的探花郎,也摘得了“影壁探花”。前世沒有李彌,這輩子李彌占了狀元,把趙啟琛給擠下去了。前世李彌怎么沒做得那首詩?難道因著李彌這輩子在她這吃了不少苦頭,倒激發(fā)了他作詩的才華?
那他真該來好好謝謝自己呢!
徐蘅見樂陽幾乎要哭了,瞥了一眼明檀。這人!說是做善事,卻搞得跟欺負人一樣,樂陽縣主瞧著好可憐。
明檀眨眨眼,覺得自己很無辜,她只是說了句實話而已。她瞧樂陽這樣容易害羞,倒是想象不出,她拿剪子把趙啟琛差點戳成篩子時是什么模樣。
樂陽原想著離開登云樓去找邱宜珍,之后與她商量趙探花之事,這會兒被明檀這么一說,羞得幾乎掉下淚來。
忽地,樂陽腦中好似突然有根線,將今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