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走廊上,季冉言盯著張閑手里的畫。
張閑立刻把畫藏到身后,「別看了,這幅畫不好看,它輸了。」
季冉言伸出手,把張閑藏到身后的畫拉了出來,接著發至內心地說道:「我倒覺得這幅畫很美,其實你已經足夠努力了,不用感到難過。」
季冉言烏黑的頭發,柔順地垂落在額前,一雙深邃的藍眼,宛如無垠的夜空,五官輪廓分明,眉宇間透著一股冷峻與自信。
從此張閑深深地愛上了季冉言,在察覺到季冉言似乎對顧風有好感后,他妒火攻心,正巧此時發現,顧風的雙胞胎弟弟--顧陽,居然也討厭他過于耀眼的哥哥,兩人便開始聯手有意無意地暗暗欺負顧風。
張閑仗著家里有錢,收買了許多跟班。
開學前茶會大概是他們欺負顧風最過分的一次,也沒想到就在這次,顧陽突然倒戈,顧風也變得異常硬氣,他欺負顧風的事蹟被傳得沸沸揚揚。
這件事情被家里人知道后,他被父親狠狠逞罰了一頓。
「我是怎么教你的?你個不要臉的,贏不過別人就去欺負別人,丟我們張家的臉,還不檢討檢討自己,我沒有你這種兒子!」
一旁母親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厭惡。
開學后他更是雪上加霜,先是徐陽洋來罵了他一頓,接著那些曾經一口一個大哥的人也紛紛轉為欺負他,顧陽更是全心全意的站在顧風那邊,至此他四面楚歌,孤立無援。
但他內心清楚,這其實是他咎由自取,他打從一開始就不該欺負顧風,但一見到顧風,他仍然氣不打一處來。
為什么偏偏讓我遇上了你?張閑不只一次這樣問過老天,但回答他的只有無限的靜默。
「你說我害了你?但其實是你從沒為自己而活,你也沒有勇氣為自己而活。」顧風看著淚流滿面的張閑,從身后拿出了一副畫。
那幅畫是張閑為季冉言所畫的,但那天他只得到了季冉言極其厭惡和不耐煩的驅趕。
顧風手中的畫作上,拼接的痕跡十分明顯,色彩和線條錯位,接縫處不平整。整幅畫面顯得斑駁不堪,原本完整的畫被破壞,呈現出一種破碎與混亂的美感,彷彿每一片碎片都在嘲笑著他。
「我覺得,你畫得很好,你只是因為別人的話語而否定了自己。」顧風這話說得倒是真心誠意,畢竟他不是原顧風,現在的他可是連蘋果都畫不好的畫畫白癡,比起來,張閑這幅「玫瑰花田」他是由衷地覺得好看。
「你在嘲諷我嗎?」
張閑咬牙,抹掉眼淚,大吼道:「你是那么的完美,而我永遠只是你的背景板。」
「并不是。」顧風淡淡地回答。
夜風拂過,刺骨的寒冷讓張閑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。
「是你的父母認為你是背景板,而你也同意了他們的看法。但其實,你就是張閑,只要你愿意,隨時可以成為自己人生中的主角。」顧風的金色雙眸在月色下閃閃發亮,張閑深吸一口氣,轉過頭去。
「不……不是的。」張閑失神地看著夜空,淚水無法抑制地流下,「你說什么都已經來不及了,我回不去了,顧風……。」張閑突然開始對著天空喃喃自語。
隨后,他毫不猶豫地翻身越過了欄桿,本以為這樣就能得到解脫,但張閑驚訝地發現,顧風也跟著翻了過來,左手緊緊拉住他,右手抓著欄桿,他們就這樣垂掛在七樓的邊緣。
一直在暗處觀察一切的季冉言和顧陽見到這一幕,猛地衝了出來,一起拉住了顧風的手腕。
「你們……!」張閑見到季冉言,震驚得說不出話來。他的雙眼朦朧,大聲說道:「放開我吧,這樣下去,你也會死的。」說完,他開始劇烈地搖擺身體。
「閉嘴,蠢小孩,如果你想下地獄,就得先過我這一關。」顧風說完,突然使勁地從七樓天臺的邊緣召喚出細長的影子,猛力刺向季冉言和顧陽的手上。與此同時,他也放開了抓住欄桿的右手。
「你瘋了嗎?」季冉言和顧陽同時喊出這句話,但一切為時已晚。
顧風和張閑就這樣被地心引力無情地拉向下方。
顧風在半空中努力移動身體,護住張閑,試圖讓他在落地時不會受到更大的傷害。
接觸地面的瞬間,顧風使出全力,召喚出一層薄薄的陰影護住他們,尤其是保護張閑。
隨后,只聽見「碰」的一聲,一切歸于靜默。
季冉言和顧陽在顧風放手的瞬間就開始往樓下跑。
當他們抵達墜落點時,只見顧風靜靜地躺在地上,嘴角流著鮮血,而張閑則昏迷不醒地倒在一旁。
「顧風!」季冉言急忙走到顧風身邊。他知道顧風肯定有能力全身而退才會選擇放手,但心里還是焦急萬分。
此時,顧風顫抖著,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,艱難地看向顧陽,內心說道:『殺了我,明天幫我請假。』
【你瘋了嗎?我做不到!】雖然知道顧風不會死,但要顧陽下手,他真的無法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