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離以后,她再也沒有遇過邵軒儒。明明在同一間學校,卻也是一點緣分都沒有。
這段痛苦難熬的日子,所幸她還有音樂。
去上鋼琴課的時候老師都察覺她不開心,為了讓她發洩情緒,帶她開始練習莫札特的a小調奏鳴曲編號三一零。
都說彈莫札特的不是小孩就是大師,她是初學者,只能一點一點練習,老師說,這首練好了,基本功會更扎實,能力也會提升。不要太著急,彈不好是正常的,能真的彈好莫札特的人太少了。
音樂和她的本科是有相似處的,文學會刻意寫相反的情感,悲傷的時候會寫快樂,就像最難過的是大調表達的,而不是小調。而在難過的時候一直寫痛苦痛苦只會令人麻木,音樂也是。所以a小調奏鳴曲在最后插入了一段甜美的大調,讓情緒忽然快樂地往上升,而這上升只是為了讓后面的情緒更苦。
每次彈到這一段快樂的大調,那些回憶就都回來了。最簡單的日常,也讓她念念不忘。
邵軒儒傳訊息問她有沒有想喝飲料,她說不用,沒多久邵軒儒提著三杯飲料回來,她看包裝不是一般飲料店的樣式,而像是早餐店的,下意識就覺得可能是豆漿,她便問:「你們怎么會買豆漿?」
邵軒儒隨手把飲料放在客廳桌上,「不能喝豆漿嗎?」
「也沒有。」
沒多久宋承安走進來,拿起一杯喝了起來,梁瑾淳便問:「你喜歡喝豆漿喔?但我記得,潔容好像不喜歡喝豆漿欸。」
宋承安淡淡地說:「她很喜歡啊,你記錯了吧。」
后來李潔容回來,她還是忍不住求證,「潔容,你不是不喝豆漿嗎?」
「我是不喝豆漿啊,怎么了?」
「不,她很愛喝,她只是不想承認。」宋承安認真的說。
李潔容正疑惑,就聽到梁瑾淳問:「那你現在喝的是?」
「珍珠奶茶啊。」
答案一出,宋承安跟邵軒儒同時笑起來。
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,「剛才軒儒跟承安都說那是豆漿。」
「哈,他們最會睜眼說瞎話。」
「可是他們沒有串通啊!」明明他們回來的時間差,宋承安根本聽不到邵軒儒的回答,為什么兩個人都給一樣的答案?
「這樣你就知道他們為什么是好朋友了吧,他們在這種幼稚的事情上就是容易做同樣的選擇。」
她瞪向邵軒儒:「你為什么要騙我?」
「這又不重要。」
「不重要還騙,好幼稚。」
李潔容拉著梁瑾淳說:「沒事,我們不要理這兩個幼稚鬼!」
「欸,那沒辦法,她今天要跟我一起去上課。」邵軒儒笑著說,雖然是在回應李潔容,但他的目光卻捕獲了梁瑾淳,他帶著笑意的眼睛,深邃地燙了她一下,她下意識立刻移開目光,心卻還是漏跳了幾拍。
家教課她和邵軒儒偶爾會一起去,她會從三點上到五點,而邵軒儒從五點半上到七點半,通常這天,學生家里就只有他們在。上了三個多月的課,他們跟學生之間已經建立起熟悉感了。
在梁瑾淳的上課的時候,邵軒儒就在一旁滑手機,到中間休息時間,梁瑾淳去廁所,他們一般就會開始聊天,但她從洗手間回來,發現房間里蠻安靜的,但一打開門,兩人就從門后,突然跳出來嚇她一跳。
「邵軒儒,你怎么那么幼稚!」
學生開始起鬨:「對啊老師,他比我幼稚。」
邵軒儒笑著抱怨:「梁老師也太不公平了,怎么只罵我?」
學生這次的作文題目是最印象深刻的一位老師,學生在抱怨沒有什么印象深刻的老師,「有被罵過很印象深刻,可以寫嗎?」
「可以寫你被罵,然后改進了什么。」
邵軒儒插嘴:「你就寫梁瑾淳老師好兇喔,只是跟她開個玩笑嚇她一下她就罵我,我下次還會嚇她,希望她膽子大一點,不要再被嚇到。」
「哈哈哈可以可以,我馬上寫。」
她回頭瞪了邵軒儒一眼,邵軒儒只是對著她笑,她便有些慌張地轉回來,對學生故作嚴厲地說:「你敢這樣寫就零分了!」
「為什么?我覺得很好啊。」
梁瑾淳刻意不想理他,「想不到寫誰就寫你現在的導師吧。你第一段就先介紹老師給你的印象,可能是外表,可能是講話的語氣或是口頭禪之類的,第二段開始寫老師讓你印象深刻的原因事件……」
到了五點,邵軒儒就先去買飯過來,他們三人就一起在客廳吃飯,梁瑾淳一邊吃一邊用手機吃得比較慢,學生說:「吃最慢的人拿去丟。」
「梁老師要不要專心吃飯?不然就真的是你拿去丟了。」
「我為什么要聽你們的?自己丟自己的,我才不理你們。」
「我才不理你們,哼。」學生夾著嗓子學她說話。
「我才不理你們。」邵軒儒復製了一遍。
梁瑾淳皺眉:「邵軒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