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明天要不要見個面?」夏天璟發來了消息。
「你不是很忙嗎?」我對他的邀請感到有些驚訝。
「明天老師有事請假,我剛好有空,想看看你。」
「你講得好像我住院了,哈哈哈!」我開玩笑道。
「沒有那么夸張啦,只是好不容易再聯系上,結果因為疫情一直沒機會見面。」他解釋道。
「說的也是,疫情來得太突然了。」
「就當作分享吧,我想好好聽你說你想說的。」夏天璟輕描淡寫地說。
隔天我們約在我學校附近的車站。我下車后,看到遠處的他,朝著他的方向揮了揮手。眼前的男孩已經長得很高了。我記得國小時,只需要微微抬頭就能看到他,而現在,他已經高我快兩顆頭了。
「嗨!」他放下手中的手機,對著正走向他的我打了聲招呼。
「你變好高哦!」我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。
「哈哈哈,好久不見啊~」他笑得十分夸張。
「好久不見,上次見面還停留在國中。」我說著,心里暗想,這段時間其實我不止一次在校園里看到過他,但我不確定他是否也注意到我。喜歡一個人時,心里就像裝了雷達一樣,能在人群中精準地定位到他。
「感覺你還是一樣,但好像又有些變了。」
「怎么說?我們以前也沒有很熟啊,哈哈!」
「我也說不出來。」他輕笑道。簡單的寒暄過后,我們在附近找了一間餐廳吃飯。這個場景是我以前從未想過的,沒想到有一天,我能和他這么自然地坐下來,聊聊天,吃頓飯。
我們邊吃飯邊聊著學校里發生的事情,分享著彼此的經歷和想法。從老師的嚴厲指導到課業上的壓力,從新結識的朋友到對未來的期待,每一個話題都讓我們更加了解彼此。我們時而大笑,時而點頭,仿佛回到了從前無憂無慮的時光。
不知不覺,時間在我們的交談中飛逝,我低頭看了看手機,發現已經快要到我的上課時間了。我有些不捨地放下了餐具,心里還希望這個相聚的時光能再多延續一會兒。
「時間過得好快,我們再走走吧,我不想那么早去學校。」這句話不是因為想和他多待在一起,而是因為我真的不想面對即將到來的課堂和壓力。
夏天璟似乎明白我的心情,我們漫無目的地走著,直到來到一個人少的角落停下來休息。夏天璟站在我面前,靜靜地等待我開口。
「怎么辦…我不想去學校…」我抬頭看著他,聲音中帶著掩不住的焦慮。
「那就不去吧。」他簡單地回應,似乎一切都那么理所當然。
「可是這堂課老師很看重出席,而我本身出席率就已經不高了…」我越說越心虛,頭也隨之越來越低。
「可是你不想去。」他的聲音依舊溫和。
「我…不知道…」我的腦海中一片混亂,剛才的開心早已被對學校的壓力和恐懼所取代。這一刻,我感到無比的無力,完全不想面對即將到來的種種。
見我沒有繼續說話,夏天璟輕聲叫了我一聲:「緣姈?」他語氣里滿是擔憂。
我依舊低著頭,不想讓他看到我逐漸模糊的視線。但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滑落。聽到他再次喊我的名字,我終于忍不住了,眼淚滴在地上。
「你不要動。」我向前一步,把低垂的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。這樣一來,他就看不到我在流淚,而我也能暫時找到一絲安慰。
夏天璟微微一怔,卻很快放松下來,靜靜地站在原地,讓我靠在他的肩上。我能感覺到他溫暖的體溫和輕輕的呼吸聲,這讓我感到一絲安慰。眼淚無聲地流下,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些壓力,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傾訴。眼前的這一切讓我覺得無所適從。
「沒關係,你就這樣靠著,什么都不用說。」夏天璟輕聲說,他彷彿知道我的難過,語氣中帶著一絲柔和,彷彿要把所有的壓力都從我身上帶走。我閉上眼睛,深吸一口氣,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,但心中的煩亂依舊揮之不去。
「我只是…真的很累了。」我終于開口,聲音帶著一絲哽咽,心里的壓力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樣涌出來。「每天都在追趕,每天都在擔心自己不夠好,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繼續下去了。」
夏天璟沉默了一會兒,然后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。「你已經很努力了,不用對自己這么苛刻。如果今天真的不想去上課,那就不要去,給自己一點時間放松,好嗎?」
我沒有回答,只是繼續靠在他的肩上,享受這片刻的平靜。此刻,彷彿所有的壓力和煩惱都被暫時擱置在一旁,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和這短暫的寧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