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準備給高三生的最后一場表演時,我花了很多心思才說服張緣宇參加,并承諾會幫助他學習舞步。畢竟,他從來沒有主動嘗試跳舞,除了期末考的時候,也都是我拉著他一起跳的。既然都讀演藝科了,總得一起跳幾次舞吧?
見他猶豫不決,我對他說:「你放心,我會教你。」我知道他是可以跳舞的,只是需要一些時間。我希望他能安心參加,因此我也特意學了男生的部分,這樣可以更好地教他。
我們在舞蹈教室里揮灑著汗水,大家心往一處想,努力將這支舞蹈做到最好,為即將畢業(yè)的我們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。青春即將告一段落,我們也將各奔東西,因此在最后的兩周里,大家都格外認真地練習,希望能夠留下最美好的回憶。
好景不常,隨著疫情的突然爆發(fā),學校臨時通知關閉,一切改為線上課程。這兩周,我們彷彿提前畢業(yè)了一樣,課程幾乎停擺,大家都待在家里。偶爾會看到幾個同學約著一起玩游戲,但大部分時間,我們都在焦急地關注著能否在畢業(yè)典禮前回到學校。疫情來得太突然,那天晚上,學校突如其來的通知讓我們措手不及,甚至來不及收拾自己的東西,就已經無法再進校園了。我們滿心期待的舞蹈表演最終無法實現(xiàn),本以為這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,卻沒想到疫情逐漸惡化,連畢業(yè)典禮也被取消了。
看著張緣宇、韓梓鈴和其他同學都已經確定了學校,我心中的焦慮越來越強烈。
「學校通知了嗎?」夏天璟發(fā)來了訊息。
這句話這幾天從父母、美術班老師那里已經聽了無數(shù)次,我也同樣焦急,但無法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。與其他考生相比,我的成績并不突出,他們大多來自專班,而我對自己能否被錄取實在沒有把握。我不知道該如何回覆夏天璟,這種無力感讓我感到很不舒服。
「還沒有,打電話去也沒問到結果,只能再等等。」我回覆道,心里有些無奈,但也只能耐心等待。
「你呢?學校怎么樣了?」我將話題轉到夏天璟身上,試圖分散自己的焦慮。
夏天璟告訴我,他選擇了距離家有一個多小時車程的學校,報考了資管系。他提到,雖然距離有些遠,但這所學校的課程和環(huán)境都很符合他的興趣。
「那你要住宿嗎?」我問他。
「暫時沒有吧,先通勤,之后再看看學校那邊的課程需不需要。」他回答道。
又過了兩天,學校終于將我加入了線上會議,我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了。
疫情的干擾使我們開學后也未能到校上課。每當在課堂上看到那些不認識的同學們快速完成的作業(yè)以及他們畫作的完整度與熟悉度,我不禁陷入懷疑:我選擇的道路是否正確?但時間不等人,我拼命地追趕,同學們也在不斷成長。我逐漸失去了自信,與夏天璟、張緣宇和韓梓鈴的對話中,我總是不斷地懷疑自己。
時間過得很快,我們終于可以回到學校上課了,但我卻無法感受到喜悅。我不敢踏入那所學校,對于是否能熟悉一切感到焦慮。
當我踏入這片陌生的校園時,沒有熟悉的朋友陪伴,看著其他人都已經成為朋友,我變得更加小心翼翼。周圍的人潮和目光如針般刺入我的心,每一個目光似乎都在告訴我,我不屬于這里。我的自信在一次次跟不上的步伐中被磨滅,我仿佛成了機器人,每天都準時到學校,只為等待下課的到來。
課表上有一堂令我難以承受的專業(yè)課,老師的嚴厲和無情的批評讓我感到難以適應。每當這時,我總會打給張緣宇,他總是第一個接我電話的人。我在電話里哭泣,邊走向車站,將壓力和情緒全都傾訴給他。回到家后,我不敢放松,立刻拿起筆開始練習,努力彌補自己在課堂上的不足。
雖然夏天璟和韓梓鈴在他們的新學校也忙得不可開交,但我偶爾仍能收到他們的關心。每次收到他們的問候,我都會感受到一絲安慰和鼓勵,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線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