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乘道把原本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抬起來,放在她頭上輕輕拍著,古媺霓還沉浸在劇情中,看來得哭到電影結束了。直到主題曲響起,開始播放片尾時,古媺霓把整張臉埋進林乘道的肩膀,林乘道安慰她說:「只是電影嘛,這么難過?」
古媺霓也沒抬頭,悶悶地說:「把拔沒情調,不要說話……」林乘道早已習慣古媺霓的不講理,沒有試著再安慰她,只是輕輕拍著她的頭。
直到主題曲唱完,電影片尾都播放完畢時,古媺霓仍然保持相同的動作,林乘道說:「走了吧,清潔阿姨要進來收垃圾了。」古媺霓搖搖頭,不肯起來,林乘道一手夾起她的爆米花跟飲料,一手摟著她站起來:「你能不能自己好好走?不然我把你公主抱出去好了。」
古媺霓的臉還是埋在林乘到肩膀上,因為哭得太丑了,眼淚、鼻涕都抹在林乘道的衣服上,實在沒臉抬起來,只能悶悶地說:「我很重,你抱得動嗎?」林乘道坦然說:「抱不動啊,所以叫你好好走嘛。」古媺霓捏了他一下,林乘道不為所動,兩人像連體嬰一樣慢慢走出影廳,林乘道硬是把古媺霓的臉從自己肩膀上剝下來,他早覺得肩膀溼了,卻沒想到除了眼淚還有鼻涕,他捧著古媺霓的臉說:「你去廁所洗洗臉吧,不然等一下走在路上,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。」
古媺霓去廁所把自己的臉清理乾凈,她本來就沒有化妝,所以也沒有補妝的必要,她把臉擦乾后看著鏡中的自己,眼睛有一點紅腫,但整體看起來還行。走出廁所的古媺霓,看見林乘道正在用衛生紙擦肩上被她的眼淚鼻涕弄溼的區塊,古媺霓連忙趕過去,也抽出幾張衛生紙幫他擦,林乘道撥了撥衣服:「差不多了、差不多了,先這樣吧,反正回家后就要換了,拍個照片作紀念吧。」
林乘道找到影廳旁邊一張《青春18x2》的電影海報,請旁邊路過的一個姐姐幫他們拍照,林乘道摟著古媺霓,刻意把衣服溼掉的那邊肩膀露出來,褐色衣服上弄溼的地方有點明顯,但古媺霓拍照時并沒有注意到,直到他們回到租屋處看照片時才發現,這時她才明白為什么那個姐姐拍照時全程都在憋笑。
「我們系上有個詩歌朗誦的活動要去員林表演,缺個伴奏的笛子,你要去試試嗎?」林乘道狀似無意間提起這件事,古媺霓興致勃勃說:「你不吹嗎?你在我還有什么出場機會,何況不是還有幼倩學姐,為什么找我?」
林乘道說:「敝系男性資源稀缺,我得用喉嚨發聲才行,幼倩沒參加詩歌朗誦隊,我問過她了,那天她有堂教育學程的課不方便缺課,所以她沒辦法去,已經找到了二胡跟琵琶,就差笛子了。」
古媺霓問說:「曲子難嗎?」
林乘道搔搔頭:「我看是不難啦,因為是幫詩歌朗誦伴奏,是配角,沒有什么花樣,速度也慢,事先吹過幾次,應該沒問題。」
古媺霓同意試試看,隔天林乘道把幾張譜拿給古媺霓,她試吹一下,確實不難,便同意了。
演出前一天在國文系館的演講廳彩排,古媺霓背著林乘道裝滿笛子的大笛袋過去,協助伴奏的兩個都是國樂社的同伴,拉二胡的是拉弦組長賴雅茉,彈琵琶的是大一學妹鄭儀潔,因為三人都跟國文系的人不熟,便聚在一起聊天,古媺霓提議先合一次伴奏,于是三人先把幾首伴奏合了一遍,因為不知道國文系朗誦的速度有多快,就用慢板的速度演奏,樂曲不難,合奏相當順利。
林乘道匆忙跑進演講廳,身上穿著長袍馬褂,看起來像是走錯時代的古人,他四處張望,狀似在找人,終于看到古媺霓她們,跑過來跟她們說:「嗯……本來是沒幫你們準備服裝的,但系學會那邊臨時說要順便發衣服給你們,嗯……我帶你們去試衣服好了。」
于是三人跟著林乘道到二樓的系學會辦公室,三人照著平時穿衣服的尺寸拿了相應的服裝,上衣是緞面白底紅繡花,類似旗袍的設計,裙子是緞面素色紅裙。古媺霓本來拿了號,也不知道是不是國文系的女生都偏瘦,平時都穿號衣服的她,釦子完全扣不上,只能換套l號的衣服。
彩排結束后,古媺霓換下衣服,下腹部有點悶悶的感覺,有點像是月經來臨前的不適,她心想這個月也該來了,沒多理會。
隔天早上古媺霓上廁所時,并沒有發現異狀,不過根據自己的經驗,這一兩天月經一定會報到,古媺霓雖然很不想用衛生棉,覺得悶著很不舒服,但萬一弄臟裙子也很麻煩,于是從包包里拿了一片最輕薄的護墊貼上。
臺上,國文系的詩歌朗誦隊員們都站著,不過古媺霓等伴奏三人有安排座位,主要是二胡與琵琶都是坐姿演奏,總不能讓古媺霓一個人站著,古媺霓只吹出第一個音就知道大事不妙,就算來勢洶洶,還是只能硬著頭皮吹完。表演完畢,賴雅茉和鄭儀潔都站起身鞠躬,古媺霓慢了半拍才站起來,這時她很慶幸裙子是紅色的,要是跟國文系的女生一樣穿紫羅蘭色的裙子,那就難看了。
下臺后,古媺霓直衝廁所,幸好這身衣服是到表演會場才換的,她可以換回原本的褲子,一走出廁所就看到林乘道站在外面,古媺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