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到了寒訓,開始要為即將到來的全國學生音樂比賽準備,在吳旭祥的提倡下,社團干部們都提早把各聲部的學長姐召集回來,大一生也分門別類安排負責樂器:如果是已經有國樂基礎的,就依照他們原本的樂器安排聲部;完全沒有基礎的就讓他們平時選一種樂器學,比賽時安排其他樂器,然而這種情況下多半是打擊樂器,因此寒訓分聲部練習時,古媺霓發現打擊組多了許多成員,有些她甚至叫不出名字,緊急跟吳旭祥要了名單跟負責樂器,才避免這種窘境。
光算人數,已經超過國樂合奏的下限20人,但吳旭祥仍不太滿意,還是跟李聿瑋、林乘道幾個比較有管道認識會國樂的人表示,希望能找更多人來報名,「人愈多愈好」是吳旭祥的信念。
林乘道當然不可能再回去找林筱黠,他自己查了查基隆高中音樂班的畢業生,但除了他之外,上下3屆內都沒有人讀彰化師范大學,所以他就放棄了。
〈歡慶〉是標準的吹打樂,曲風走熱鬧路線,用吳旭祥的說法就是「強、更強、強、更強」,反正就是一路踩油門的演奏模式,因此吹管組跟打擊組十分吃重,吹笛子的有6人,林乘道、楊采耘吹梆笛,李幼倩、吳若娟吹曲笛一部,張祈豐、黃婉慈吹曲笛二部。古媺霓毫無疑問還是負責敲揚琴,全社只有她一個人會敲揚琴,她也沒有別的選擇。
〈飛天〉相對來說就細膩很多,快慢輕重差異很大,因此在練習時,吳旭祥就常常「指導」他們:「這里不夠強,再大聲一點,把你們的音量全部放出來,就是說你們吹管!平常不是都吹很大聲,再來再來,還不夠,再來!梆笛、高笙、嗩吶,催一下。這里不夠大聲,下一段弱的效果做不出來!」
除此之外,彈撥組也常常被他「指導」:「穩一點,穩一點,答-答,答答答答答答-,每個音都給我彈清楚,不要糊,不要趕,對對。柳琴不要愈跑愈快,你一衝整個彈撥組就跟著你衝;彈撥組一衝,整個樂團就跟著一起衝,你再彈這么不穩,我就叫你對著節拍器彈喔!琵琶,輪指輪清楚,該輪輪,該滾滾,不要想到什么彈什么,平常組練不是這么彈的吧!」
除此之外,被罵得最兇的就是張祈豐:「中笙拍子穩住,跟上,第24小節、25、到26小節了,接上接上,撐住,要撐住。」每當看到他吹到滿臉通紅的樣子,都很擔心他是不是會吹到窒息。
就像去年一樣,吳旭祥在寒訓最后一天,把兩首曲子都走過一遍,雖然中途有許多問題,但就是排除萬難把兩首曲子都一次不停地演奏完畢,細節的部分是開學之后要處理的。
林乘道負責的口笛lo一次也沒被吳旭祥點名,古媺霓拿這個夸獎林乘道,但他卻說:「旭祥的標準很松好嗎!有些音準我聽了都難受,低了快半度,都快變成升降音了,他是故意不抓而已,真要刁我的音準,至少也要半小時,你們受得了嗎?」
開學后,吳旭祥開始要求更細節的「張力」,尤其是〈飛天〉,而且開始抓口笛的音準和節奏,林乘道也私下跟吳旭祥討論整體呈現風格,盡可能往兩個人都能接受的飛天形象接近。
比賽前一週,社長為避免像去年一樣,因為學生證上沒蓋註冊章而導致無法參賽,開始收繳所有參賽成員的學生證,還要各組組長先檢查是否有蓋註冊章,沒蓋的人會被退回去,社長、團長們直到收到20張學生證之前,一直戰戰兢兢,生怕今年又達不到20人而無法順利參賽,幸好在比賽前一天就收到了29張學生證,今年的參賽可謂是萬無一失。
比賽前一天,吳旭祥刻意不排練習,打算讓大家放松一下,但林乘道跟古媺霓還是在晚餐后自動自發到社團教室,想要把一些平時容易出錯的段落再練幾遍,沒想到社團教室里人滿為患,許多人都想著最后再來練練,林乘道看著大家各自練習的樣子,心中十分欣慰,覺得今年應該能取得不錯的成績。
由于社團教室空間有限,容易互相干擾,林乘道很自覺的拿著笛子走到陽臺,楊采耘和吳若娟已經在陽臺上練習,林乘道過去打招呼:「你們也來練習啊?」
吳若娟主動回答:「有幾段老是吹不好,我找學姐來幫我,早知道學長今天要來,我就不用找學姐來了。」
林乘道笑說:「我今天也是陪霓霓來的,本來想去圖書館,但她在吃飯時一直叨唸著『萬一明天敲錯怎么辦?那一段是doredo還是什么的?』我說她明天有譜可以看,也沒叫她背譜,她就是放心不下,只能陪她過來,看來瞎操心的也不只她一個人。」他指了指社團教室,意指大家都擔心過度了。
楊采耘說:「都會有這種時期吧,雖然練得很熟了,比賽前還是會擔心表現不佳,不練到最后一刻誓不罷休。」
林乘道遠眺夜空,架起笛子就開始吹〈歡慶〉,他沒有看譜,隨興地在各個樂段拼接,隨意地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加上顫、打、贈、疊,自由拍抒情,就像是一首獨奏曲。
這首變奏版的〈歡慶〉,隨興而起,隨興而止,前后不到5分鐘,卻讓楊采耘和吳若娟嘆為觀止,林乘道看到她們仰慕的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