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把揚琴安置在演講廳后,李聿瑋跑來找他們:「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,那個打擊老師正好也會教揚琴,明天媺霓上個人課吧!」
相較于林乘道與李聿瑋兩人喜形于色,古媺霓面帶憂慮說:「第一次就上個人課,我壓力有點大。」
李聿瑋說:「別擔心啦,是位女老師,上課還滿風趣的,也常教初學者,不會把你吃掉啦,安心吧。」
等林乘道回到吹管組的教室時,才發現老師已經在上課了,他簡單道歉后坐在最后一排,這時老師還在指導幾個初學者基本功,不只是他覺得有些無聊,連楊采耘、李幼倩等幾個有基礎的幾人都顯得有點無趣,楊采耘湊過來問林乘道說:「剛剛去哪里了?」
林乘道說:「幫忙搬打擊樂器下去演講廳啊,我可是壯丁耶,怎么能跟你們比?」
這時老師指導完初學者,轉過來招呼他們幾個,簡單吹過長音、吐音和雙吐音后,老師問:「〈臺灣追想曲〉開頭的lo是誰要吹?」林乘道默默舉手,拿起c調笛就吹了一遍,連譜也沒看。
笛子老師說:「聽說有個音樂班畢業的,就是你吧?」林乘道點點頭,笛子老師接著問:「最難練過幾級的曲子?」林乘道說:「高二練過〈鄂爾多斯的春天〉和〈山風〉,好像都是8級的曲子。」笛子老師評估一下:「〈臺灣追想曲〉跟〈瑤族舞曲〉都練過嗎?」林乘道說:「〈臺灣追想曲〉練過,〈瑤族舞曲〉沒練過。」笛子老師點點頭說:「那你去練〈瑤族舞曲〉吧,週三上課合〈臺灣追想曲〉,週五上課合〈瑤族舞曲〉,到時候我再一起調整細節,沒問題吧?」言下之意是他不必再跟這些主要幫初學者上的課程了,林乘道點點頭,背著笛袋找別的地方練習去了。
走回社團教室外,聽到二胡咿咿呀呀的聲音,他才想起這里是拉弦組在上分部課,想了想,只好到一樓演講廳去。一進演講廳,林乘道就聽見揚琴叮叮噹噹的聲響,古媺霓自己一個人坐在舞臺正中央,正在埋頭苦練,連林乘道走進來都沒發現。
直到林乘道把笛袋放在舞臺邊緣,古媺霓才停止練習:「怎么跑下來了?今天吹管組不是要上分部課嗎?」
林乘道故意說:「程度太好,被趕出來了。」
古媺霓嘟起嘴巴抱怨:「你是來炫耀的嗎?」
林乘道說:「笛子老師叫我自己練〈瑤族舞曲〉,週五驗收。」
古媺霓睜大眼睛說:「整首嗎?」
林乘道聳聳肩:「當然是整首啊,週五團練旭祥怎么樣都會把兩首曲子完整的走完,不是只有我,你也是!」
古媺霓死盯著面前的譜本:「我還有這么多沒練耶……死定了……」
林乘道說:「所以下來找你啊,總不能讓你這種狀態明天上個人課吧?」
于是兩人先練〈瑤族舞曲〉,由于節奏比〈臺灣追想曲〉稍慢那么一點,感覺難度稍低一些,但兩人花了一整個早上,才勉強練了一半,眼看中午休息時間過了快一半,林乘道放下笛子:「你是不打算去吃飯了嗎?」
古媺霓有點哀怨:「還沒練完啦,要怎么休息啊?」
林乘道半是勸說,半是命令:「該要吃飯還是得去吃飯啦,起來,我們去吃飯。」古媺霓不想動,林乘道一把搶過她手上的琴竹,輕輕放在琴面上,拉著她的手起來,古媺霓只好跟著林乘道去吃飯。
走過白沙湖畔的小徑,林乘道語重心長說:「以前,我讀音樂班的時候,練笛子比你還廢寢忘食,結果比賽前一天胃痛到不得不去掛急診,隔天雖然硬撐著去比賽,名次卻是倒數的,從那之后,我就知道,保持健康,把狀態調整到最好,才是贏得比賽的前提;狀態不好,練得再多也沒用。」
古媺霓問說:「學長以前讀音樂班?什么時候?國中還是高中?為什么沒有讀音樂系啊?」
林乘道有點傻眼:「小姐,你的重點擺錯地方了吧?我的意思是……」
古媺霓有點厭煩說:「我知道、我知道,照顧好身體最重要,學長明明只比我大一屆,怎么說話跟我爸一樣老氣橫秋啊?」
林乘道說:「我這個人一直就是這樣。」
古媺霓鍥而不捨繼續追問:「你不要模糊焦點,到底是什么時候讀音樂班?為什么不讀音樂系?」
林乘道雖然不想聊這些事情,但也不想說謊,只能避重就輕:「高中的時候讀音樂班,因為覺得國樂出路不好,就參加分科考試,但高中三年都沒在讀數理科,最后只能讀國文系。」
古媺霓說:「感覺國文系出路沒有比較好耶,我覺得你應該繼續吹笛子。」
林乘道說:「我繼續吹笛子,也沒辦法到專業演奏者的水準,最多就是開班授課當老師,那還不如讀國文系出路廣呢。」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,一路聊到中午休息時間結束,團練開始才各自坐到定位。
下午的團練果然比上學期的團練更加嚴格,吳旭祥的「指導」變得更加尖酸刻薄:「彈撥不要趕拍,答答答答、答答答答,練得愈熟拍子要愈穩!」「排鼓,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