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樂社迎新茶會當天,古媺霓拖到最后一刻才離開宿舍,她穿著粉色連衣裙,刻意化了妝,長及肩胛骨的頭發綁成公主頭,室友潘敏渝調侃她:「才剛開學就要去約會了嗎?今天要記得回來睡覺喔!」古媺霓假裝氣憤地推開她,但臉上的紅暈卻出賣了她。
一路上,她都在想林乘道今天會不會出現,自從她收到通知,知道今天是國樂社的迎新茶會后,就一直在掙扎要不要傳le問林乘道會不會參與,但意圖實在太明顯,直到現在仍然沒問。
自從那天跟林乘道在國樂社相遇后,古媺霓又去了3次國樂社,每次李聿瑋都在,他就像是住在社團教室的妖怪一樣,不管什么時候去,他都會在。聽他跟其他社員互動,古媺霓才知道他已經延畢2年,現在還在念物理系大四,雖然李聿瑋個頭高大,但說話像小孩,行徑也像小孩,總是穿著洗到褪色的t恤、短褲跟藍白拖,完完全全就是理工宅男這個名詞的具象化展示。
雖然外表不修邊幅,但卻意外地有才華,其中一次遇到他,發現他竟然在吹笛子,古媺霓問他:「你也會吹笛子嗎?」李聿瑋說:「我以前是吹笛子的。」
古媺霓說:「可是我上次看到你在彈古箏?」
李聿瑋說:「沒人說只能學一種樂器吧?因為有需要,所以就學了,國樂社的聲部永遠不可能湊齊,為了大團合奏,有些樂器總是有人得去學,久了就會像我一樣什么都會一點啦!」
古媺霓本來還很客氣地叫他「李學長」,但他抓抓頭說:「這樣叫你不覺的彆扭嗎?他們都叫我小烏龜啦,說我在國樂社待太久了,都快要成精了,你也這么叫吧。」
來國樂社這3次里,只有一次偶遇林乘道,那天古媺霓又拜託林乘道教她吹笛子,但其實每次來,李聿瑋都會教她一些基本技巧,現在古媺霓的長音已經吹得很穩了,不過肺活量稍嫌不足,總是很難延長持續時間,頂多吹個5秒就到極限了,這時她才不禁敬佩林乘道隨便一個長音就可以吹超過30秒,那需要多么長時間的訓練才能做到啊?
當古媺霓問起這件事時,林乘道聳聳肩說:「你的嘴型、換氣都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,加上肺活量沒有訓練,當然吹不長,像我這樣也才勉強及格而已,真正的笛子演奏家氣更長,有些曲子甚至要練循環換氣才能演奏,我這不算什么,如果真的想要訓練氣量,除了多練習之外,去練練長跑吧。」古媺霓上下打量林乘道的細瘦身材,也不覺得他是那種運動型的男生,有點意外聽他建議說去練長跑。
走上活動中心2樓,古媺霓帶著點期待,果然就看見林乘道坐在國樂社門口,他手上拿著一本書在看,她走過去跟他搭話:「學長,你怎么不進去?」
林乘道抬起頭,見是古媺霓,放下書本說:「還不是小烏龜說我在里面礙手礙腳,叫我出來招待新生,派我這么個只會擺臭臉的人坐在這里,想來的新生都被嚇跑了吧?」
古媺霓說:「不然你吹個笛子來招攬新生如何?」她心想像林乘道的笛聲這么有感染力,應該可以吸引很多人,沒想到林乘道搖搖頭,指著其他社團教室說:「笛子聲音穿透力太強,會被其他社團抗議。」
古媺霓想起第一次見面時,林乘道說他還沒加入國樂社,問說:「學長現在是大二吧?你吹笛子這么厲害,為什么大一時沒有參加國樂社呢?」
林乘道欲言又止,古媺霓以為他有什么難言之隱,正想把話題岔開時,林乘道說:「本來是不想再跟國樂扯上關係了,但是實在還想吹笛子,只好來這里,剛來時本來打算就把這里當練習室就好……可是小烏龜實在太纏人,三天兩頭就拿那張入社申請單在我面前晃來晃去,我只是想讓他閉嘴才填的,沒想到填了之后那傢伙反而變本加厲,早知道就不填了……」
李聿瑋突然從兩人身后冒出來,冷不防插嘴說:「在別人背后說人壞話不太好吧?」林乘道跟古媺霓都嚇了一跳,林乘道說:「你別突然冒出來好嗎?」
李聿瑋用纏滿指甲的手抓了抓林乘道的肩膀:「是因為你太專注說我壞話才沒發現我接近吧?」林乘道撥開他的手說:「手上纏了指甲別抓人啦,很痛耶,你是殭尸嗎?」李聿瑋把手放在兩人面前撩了撩:「這是烏龜爪好不好。不說了,今天有多少人來啦?」
林乘道聳聳肩說:「總有10幾20個吧,我也沒仔細算。喂,也該讓我進去了吧?還要把我扔在這里多久?」
李聿瑋說:「你進去啊,我就說說,誰叫你這么乖,真的傻傻坐在這里?」
林乘道氣得說不出話來,起身就要進社團教室,李聿瑋攔住他:「喂喂,你要進去也把學妹給帶進去啊。」
林乘道說:「我也是新進社員,為什么要幫忙招呼新生啊?」
李聿瑋厚臉皮說:「你大二,她大一,不是你學妹嗎?照顧人家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。」
林乘道顯然不常跟人斗嘴,明顯落在下風,正當古媺霓要打圓場時,林乘道對她說:「走吧,我不想跟這個烏龜精講話了。」古媺霓發現林乘道在生悶氣,噗嗤一聲笑了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