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穗在回到住處的路上收到了寧筠祈的“慰問”和姜秋的好友申請,她想也沒想地把前者晾到旁邊,輕捷地點下“同意”,唇角無意識地漾起絲清淺弧度。
——怎么走那么早?
她目光微凝,等片刻對方卻再無回應(yīng),只得訕訕地重新點開那只聒噪花鸚鵡的聊天窗。
——我要怎么證明?
這次回復(fù)接受的很快。三個感嘆號先跳進視野里。
——什么意思
——你真搞定了??
——你別騙我
——我隨便問就問出來了
——那正好你去問吧
她都能想象出屏幕那端對方瞠目結(jié)舌的模樣,心情大好地重新依靠回車座,指尖敲擊著手機邊緣,仿佛在無聲地演奏支勝利小調(diào)。
其實除卻睡到了姜秋,能讓寧筠祈這人吃癟也是很爽的,前者依舊沒有回復(fù),后者似乎真去印證去,也沒動靜。
——你來趟越星
十五分鐘后,姜秋叫司機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。
越星集團總部大廈矗立在城市核心商務(wù)區(qū),玻璃幕墻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,無聲宣示著其在娛樂行業(yè)的巨頭地位。
踏入挑高十余米的旋轉(zhuǎn)門,瞬間便被某種高頻的、近乎可見的能量場包裹。
專用電梯不斷開合,運送著抱著演出服匆匆走過的造型師、拿著合同副本眉頭緊鎖的法務(wù)專員,以及被幾名助理簇?fù)碇⒋髂R的年輕面孔——或許是某個正冉冉升起的新星。
“不好意思小姐您是?”
溫穗還沒有邁幾步就被個掛著微笑的女性攔住,她腳步微頓,并未多言,只是調(diào)出與寧筠祈的微信聊天記錄,平靜地將屏幕朝向?qū)Ψ健?
女士目光迅速掃過,笑瞬間融解,轉(zhuǎn)為殷勤的暖意,她微微側(cè)身讓出通路,
“啊——是寧總的私人邀約嗎?好的,請您和我來。”
溫穗被引至內(nèi)部專用電梯前,金屬門框泛著冷冽的啞光,身著深色制服的專業(yè)操作員靜立一側(cè),朝領(lǐng)路的女士微微頷首。
那女人并未踏入轎廂,只向前臺方向略一傾身,聲音清晰而克制,
“寧總的客人。”
電梯門無聲閉合,將外界的紛擾瞬間隔絕,唯留下光滑如鏡的四壁映出溫穗獨自而立的身影,平穩(wěn)的上升感倏然從腳下傳來。
寧筠祈早已在辦公室里恭候多時。她深陷在寬大的黑曜石色轉(zhuǎn)椅中,鞋尖點著地毯不斷輕顫,暴露出精心掩飾的焦躁。
當(dāng)門被推開的剎那,她倏然起身,真皮座椅因這突然的動作而向后滑出沉悶的聲響。她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前,
“看看誰來了。”
寧筠祈唇角噙著過分熱絡(luò)的笑,竟親自為溫穗拉開辦公桌對面那張絲絨包覆的扶手椅。
溫穗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,指腹輕輕壓在微涼的椅背上,并未順勢坐下。
她抬起眼,容色平靜,
“寧小姐有事找我?”
“坐嘛,我們坐下聊。”
“寧小姐有什么事直說好了,我們都不是喜歡彎彎繞繞的人。”
寧筠祈身體微微前傾,手掌無意識地摩挲著光滑的紅木桌面。她深吸口氣,每個字都帶著精心斟酌的重量:
“那好,那我就——直言了。關(guān)于合同。確實是我有眼不識泰山,1的抽成我給不了。”
“就算我同意,我媽和那幫守財奴也不會允許的,我承認(rèn),這是我的錯,我輸?shù)眯姆诜贤瑳]辦法奏效。”
“但我寧筠祈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,如果未來有需要我?guī)兔Φ牡胤剑乙欢ㄈσ愿埃瑆b以后的藥物或者那些器械需要宣傳公關(guān),我不會吝嗇。”
她忽然站起身,繞過桌角走到溫穗面前。窗外天光勾勒出她難得挺直的脊背線條,臉上向來戲謔輕佻的神色褪得一干二凈,只剩下近乎鄭重的坦誠,
“就當(dāng)交個朋友。”
溫穗還是那副淡笑,握過寧筠祈遞來的手,
“合同?”
她尾音微微上揚,帶著恰到好處的訝異,
“我原以為那只是寧大小姐的玩笑,不過朋友之間的打趣罷了,那么認(rèn)真干什么?”
她稍稍收緊交握的手,目光在對方臉上流轉(zhuǎn),繼而輕輕松開,語氣里添幾分真誠,
“再說,姜秋還是你給我牽的線呢。”
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,溫穗忽然問著,
“我這里倒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騙你的?”
寧筠祈聳聳肩,漫不經(jīng)心地回答,
“直接問的唄。”
“……”
難怪姜秋沒理自己。溫穗咬咬后槽牙,笑有點掛不住。
“直接問這種事是不是太唐突了點?”
“不啊,她還問我給你多少錢合適呢。”
從寧筠祈那兒離開已經(jīng)是下午,她沒等到意中人的消息倒是盼來了沉翊然。
——我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