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還乖順可愛的豹,此時已作為高乾的前驅(qū),屁熘熘地為其帶路,一路小跑著來到樹前。
“夫人,我正四處尋你呢,原來你在這里!”他笑著下馬,獎勵地搓了牠頸上的毛。
貞華絕望地一動不動,猶如被嚇呆的獵物,此時此刻,就算他身邊無一個助手,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?
她甚至沒有氣力去斥責他,詈罵他,求他放過自己了。
老天真是殘酷,今早,還歡喜地以為能回家的,目下,博陵卻是遙不可及的所在了。身上和心中的寒意,已令她無法做出任何反抗,只能任他強橫地抱起她。
等上了馬,回到孝義里,家便又如隔千山萬水了。
出乎少女意料的,男子并未帶她返回莊園,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,一路穿梭于高草密林間,直馳到某個荒僻的小屋。
下了馬,他也不問她是否走得動,只當她是殘廢或幼兒一般,徑直抱進座木屋中去。
“小華!”他吹了聲口哨。
于是那隻跟著他們跑了好久的豹,也歡蹦亂跳地隨著入了屋中。
天已大暗,室內(nèi)不甚明亮,他輕車熟路地點了燈,又從櫥柜里取處一塊乾肉拋給牠。
牠敏捷地躍起、叼住,鑽入角落,大快朵頤起來。
而她則披著他遞來的毯子,在火邊慢慢地烘乾頭發(fā),望著他煮和了碎肉的粥。
這是她今日的第一頓飯,雖粗糙,卻比任何珍饈都可貴。
“小心燙。”他看著她被燙得吐舌的樣子,笑著提醒道。
她連吞了兩碗,纔覺得踏實,但仍不肯放下第叁碗。
真是弔詭,人在飽暖多暇時,可思考宇宙萬物、修短(指人的壽命)榮枯,到了真正饑餓時,卻僅能顧及飽腹。若此刻有人跟她搶食,她大概也會模彷獸類,與之爪牙相向吧。
此時,小華蹭過來,好奇人類吃的是甚,主人含笑伸手擋牠,一人一豹撲作一團,在獸皮毯上翻滾著。
她旁觀他們的撲鬧游戲,猜想大概是因身上有他的氣息,牠纔對自己如此親暱的吧。
她恍然憶起兒時與小犬親愛的畫面,不禁陷入一種溫馨的、羽毛般輕的心境。
小華玩夠了,去打盹了,高乾則洗了手后回到爐火前,居高臨下地望著剛放下碗的貞華。
她被溫暖和食物驅(qū)散了戒心,暫時忘卻了眼前的危險,只是抬首回望他,大而天真的目睛,頗似童稚時代的小華,可憐(惹人喜愛)、無助、令人升起“欺凌”之心。
然而是僅僅一霎時,她便明白了他的意圖:自己此次逃跑,他一絲怒意未顯,一句惡語未發(fā),想必一腔的惱恨,都留到了此時?
只見他緩緩躬身,兩肩微聳,如即將撒腿追趕獵物的豹,而坐在地上的她見狀不妙,剛要起身逃跑,足踝便倏地被握住。
他一個使力,拽她至近前,不由分說,野蠻地退掉她的羅裙,解了藏在下面的綉袴。
熊熊的火邊,潔白的雙腿大張著,鮮紅的花蕊一覽無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