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舍內休憩。
輕輕推門,屋內并無人聲,唯有榻上微微鼓起一團白被。榻畔放著半盞未盡的藥湯,已無熱氣。
李文博腳步一頓,旋即放輕動作,悄聲移至書案前欲取輿圖。
鎮尺挪開,狼毫筆卻“錚”地一聲墜地。榻上人輕輕動了動。
“誰?”聲音虛弱,像是隔著薄霧。
“是我,李文博。”他低聲應道,卻見杜晏額角滲出細汗,手指死死按在小腹上,他神色微微一頓,
杜若煙強撐著要坐起,終究沒能支住,只輕聲道:“原是文博兄。”
李文博沉默片刻,忽然轉身倒了一盆熱水,汲濕了巾帕再擰干。
“晏兄可是染了風寒?”他語氣平靜自然,將溫熱的帕子遞到她手邊,“我家母體弱常病,醫者言風寒入骨,需常以熱敷助氣血流轉。我見你面色不佳,想來或是相同癥候,不若試一試,聊作解困。”
杜若煙正被絞痛折磨得意識模糊,眼前的帕子熱氣騰騰,他立時接過,未及猶豫便探入衣內,覆于腹下,竟真的舒緩了幾分刺骨的冷痛。也無多想,只含糊道:“多謝文博兄……”
李文博不語,他動作熟稔地更換帕子保持溫度,仿佛早已做過無數次一般。
待到“杜晏”眉間漸松,呼吸平穩,他才悄然拾起輿圖,低聲告辭:“晏兄好生休息。”緩緩退出屋內,將門掩好。
杜若煙在榻上翻來覆去,已是睡意全無。
她這經痛的老毛病,即便如今身子大好,依舊未曾根治,更因方才那半碗苦澀藥湯,反叫痛意愈發牽扯,渾身乏力。
白芍去準備午膳了,還未及回來。空蕩的齋舍里,只有她低低的呻吟,半夢半醒。
忽而,一只溫熱的大掌覆上額頭。熟悉的觸感,伴著清冽的梅香。
是哥哥。
杜若煙抬眸,眼中水光盈盈,似要落淚,伸手便攬住杜若璞的腰,聲音又軟又委屈:
“哥哥……煙兒肚子疼,好疼啊……”
杜若璞低頭望著懷中乖順的妹妹,眼底涌起一片心疼。
他俯下身,溫柔撫過她額角,聲音極輕極穩:“莫怕,有哥哥在。”
他先替她理順被汗濕的鬢發,又將雙手反復搓熱,才緩緩探入衣襟,掌心覆在她小腹處,一下一下揉按,動作極盡小心。
“乖,先忍一忍,哥哥幫你揉著,會好些。”
杜若煙半闔著眼,呼吸漸緩。她偎在他懷里,細細的呢喃:“哥哥對我最好了……”
杜若璞胸腔微顫,喉頭溢出壓抑的嘆息。起初只是兩只手悉心按摩著,緩慢而耐心。可不知何時,一只手卻順著纖細的腰際往上游移,覆在那對雪乳上,輾轉揉捏,撥弄著乳尖。
“哥哥……別……”杜若煙驚詫察覺,輕喘著推拒,“會被人瞧見的……”
“無妨,白芍在外守著呢。”他聲音低啞,俯身輕啄她的兩瓣嬌唇,“哥哥只是想讓煙兒舒服些……緩解疼痛……”
忽地,屋外傳來白芍清脆的聲音,帶著刻意拔高的調門:“徐公子回來了!這會兒不是正在午膳么,怎的往齋舍走啊?”
“我想著阿晏身子不爽利,怕是沒什么胃口。”徐子文的聲音伴著腳步漸近,帶著幾分爽朗笑意,“便托膳堂相熟的庖人,借了鍋灶煮了羊湯,給阿晏補補身子。”
門扉應聲而開,徐子文踏入室內,只見杜若璞正端坐榻邊,手持一碗清粥,仔細喂到妹妹唇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