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思年午休的時候,厲云霆習慣時不時上來看一眼情況。
余思年沒有睡著,由于極力壓抑著情緒,呼吸中伴隨著不太明顯的顫抖,不靠近聽根本覺察不出來。
他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指緊緊收在一起,指節泛著青白,用力那么大似乎連指甲蓋都要被掰斷了一樣。
這種狀態持續到厲云霆離開房間,余思年的眼淚終于抑制不住地往下落。
眼底深處是一種自我放逐的痛苦。
但越流淚,心越是疼痛。
過去的一幕幕像電影膠片一般緩緩在他腦中閃過,他這一生欠謝錦安太多太多,可自他與自己告別后,余思年從未主動問候過他。
內心深處的罪惡感大到幾乎要將自己淹沒,他眼底淚水多得一塌糊涂。
又隔了半個小時后,厲云霆算了一下時間,今天余思年午休時間異常,他又上去了解情況。
這一回,余思年真的睡著了,大概是哭得太累了。
厲云霆輕輕地將他攬了起來,下意識撫了一下他的額頭。
沒有發熱,他才慢慢松了口氣。
不到幾秒,懷里的人兒有了輕微掙扎地跡象,在他的擁抱中迷迷糊糊睜開了眼。
厲云霆才看清楚了余思年眼底的紅血絲。
他低頭親了一下余思年的鼻尖,關切地問:“是不是太難受了,睡得不好對么?”
睡了一個這么長的午覺,余思年的精神狀態卻看起來一點都不好。
厲云霆壓根沒有從他的情緒問題方面考慮,畢竟最近余思年能吃能睡,他也耐心周到地照顧著,前幾日還特地約了一個心理醫生檢查,那些產前抑郁對余思年來說根本是無稽之談。
醫生說他的寶貝很健康。
余思年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,他恍惚地想起,剛剛那個保險電話,只是午睡時的夢境一場。
他也開始說服自己,事實壓根就沒有發生過。
余思年露出茫然的神色,失神了幾秒,而后反應過來時才透出淡淡的笑意。
他揉了揉眼睛,聲音有輕微的暗啞:“沒有不舒服,好困啊……”
他微微翻了一下身,將臉埋在厲云霆的腹部上,語調中帶著撒嬌的意味:“云霆哥哥,我想你抱著我睡……就睡十五分鐘……”
厲云霆撥了撥他耳后散亂的碎發,不由自主在他的耳垂上落下了一個親吻。
余思年敏感地縮了一下,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。
這個舉動讓厲云霆氣笑了,故意逗他:“怎么?又要我抱你睡,現在又嫌棄我親你了?”
余思年縮在他懷里猛搖頭。
可他又不好意思承認,懷孕到現在,兩人都沒有親熱過,余思年就算沒有表現出來,但他始終是一個正常的男性,也會有想法的時候。
厲云霆不經意間的撩撥,都會讓他有苦難言。
余思年編了個借口懶懶地應道:“因為我兩天沒洗頭了,頭發臟臟的……”
“我的寶貝什么時候都是香香的。”
厲云霆目光微微閃動,盯著余思年泛著粉色的頸項,觸電般別開了眼睛。
大概也明白過來,他的寶貝在抗拒什么。
番外18-年年的情緒不太對勁
雖然已經過了三個月的孕早期,按道理來講,是允許同房了,但厲云霆總擔心自己會沒輕沒重弄傷余思年以及肚子里的孩子,寧愿自己忍著欲望也不想冒這個險。
余思年果真在厲云霆身上瞇了十五分鐘就醒來了,因為肚子里的寶寶餓了。
厲云霆將他抱到浴室洗了把臉,再讓人將食物端上來。
“你精神狀態不太好,今天就別下樓了,我們就在房里吃。”厲云霆見他情緒蔫蔫的,說話的時候,總會不自覺地盯著他的反應,他每一個細微的神情都不想錯過。
余思年點頭,看著擺在自己面前小餐桌上的清蒸南瓜、萵筍炒蝦仁、雜菌骨湯,他突然沒有了胃口。
心情影響食欲,這句話是有事實依據的。
“怎么皺眉?是不是不合胃口?你想吃什么,我讓他們重做……”厲云霆邊說著邊舀著湯,“不過先喝碗湯墊墊肚子,乖。”
余思年本來就因為午覺的時長錯過了正餐,這會兒厲云霆擔心他餓壞了。
余思年一口氣喝了小半碗,才毫無底氣地要求道:“我今天、今天想吃水煮牛肉……我還想喝可樂……”
厲云霆一瞬間就猶疑了,水煮牛肉是辣的,余思年目前只能吃清淡的。
可樂是碳酸飲料,余思年已經好些年不喝了。
但令厲云霆遲疑的并不是吃什么的問題,而是余思年的狀態。
懷孕這么長時間以來,他幾乎沒提過任何飲食上的要求,余思年十分在意這個寶寶,醫生的建議他都乖巧聽從。
正當厲云霆不知如何組織語言來安撫余思年時,對方卻又笑著說:“云霆哥哥我開玩笑的,我不想吃那些,那些不能吃